余鹤喉结微动,把傅云峥推回去坐好:“快吃饭。”
傅云峥靠坐在椅背上,不知为何心跳很快。
砰、砰、砰、砰、砰。
不过是五天没有见面,他却生出种久别重逢之感。
余鹤不在家时,傅云峥倒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太多不同,依旧是按时入睡、起床、吃药、工作,偶尔去余鹤的直播账号看一看之前的直播回放。
每一次都能发现些许之前没有发现的小惊喜,比如余鹤喝矿泉水前会习惯性地晃一下瓶子,比如余鹤还是会在晚上他睡着后偷吃冰棍,比如余鹤会忽然离开镜头,好一会儿才回来,然后告诉直播间的观众刚才去找他男朋友了。
每当这个时候,傅云峥都会暂停下来,根据直播日期和时间回忆余鹤当时找自己是什么事。
这是傅云峥非常喜欢的一项休闲活动。
傅云峥的工作很忙,而余鹤直播的平均时长有三个小时,所以他还有很多很多回放没来的及看。
这够他看很久、很久了。
傅云峥并不是过分依赖恋人的性格,在余鹤忽然回来前,傅云峥确信他还是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的,可一旦余鹤回来,傅云峥倏而惊觉,原来余鹤在与不在,他心情的变化是这样明显。
余鹤不在时,傅云峥按部就班,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生活。
偌大的傅宅,就像时光暂停的黑白城堡。
可当余鹤出现的那一刹那,岁月重新填满颜色,时光开始向前流动,缓慢而坚定,像一条闪烁着粼粼波光的长河,美丽而耀眼,跃动着金色的光。
那是傅云峥曾经如若古井般沉寂的生活。
当曦光洒在水面上,再平静的河流都会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余鹤就是傅云峥生命中的那抹朝晖。
筷子微微一顿,傅云峥问余鹤:“你怎么不吃饭。”
余鹤趴在桌面上,仰头看傅云峥,回答:“来之前在食堂吃了个肉饼,炸的,可香了。”
闻言,傅云峥也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
周姨闻言当即过来收拾碗筷,她看着傅云峥碗里剩了大半的米饭:“傅先生,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吗?”
傅云峥面不改色,在余鹤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回答:“饭菜不用收了,小鹤现在不饿,下午我再陪他吃点。”
周姨了然,明白这是傅先生打发她离开。
傅云峥和余鹤坐在餐桌边,谁也没动。
直到周姨离开别墅,当别墅门关上的一刹那,余鹤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推着傅云峥轮椅就往电梯间跑。
傅云峥还是首次体验在轮椅上飞驰的感觉。
等回到房间,余鹤反而不急了,他很慢很轻的吻在傅云峥额角、脸颊、嘴唇。
像一只占山为王的小动物,要在他的地盘上一点点、一点点留下味道,要他的山头由内而外、彻彻底底被他占有。
傅云峥冷峻的眉微皱,强自按下对余鹤的占有欲,竭力防松身体任由余鹤为所欲为。
真是矛盾,这件事着急了会疼,可慢下来又痒,宛如一根羽手在心口来回摩挲,傅云峥心痒难耐,终是克制不住,主动揽住余鹤的脖颈,狠狠含住了余鹤的嘴唇。
余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启唇同傅云峥接吻。
唇舌相勾,傅云峥宗全不复之前的被动,在余鹤日复一日的撩拨之下,隐藏在冰山之下的欲望与情感汹涌而出,平静的海面波澜横生。
心幡动摇,山呼海啸。
傅云峥就如那蛰伏已久的上古凶兽,终于向余鹤展露压抑许久的獠牙。
这种繁复莫测的攻势余鹤根本招架不住,居然被傅云峥按在床上亲蒙了,衣襟微乱,余鹤宽松的卫衣蹭上去好些,露出一截极漂亮的腹肌。
有那么一个瞬间,不,是好几个瞬间,余鹤都有种要被傅云峥上了的错觉。
傅云峥单手拉着床头的吊环,另一只手死死按在余鹤肩上。
宛如按住猎物的猛虎。
余鹤仰头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想,傅云峥的力气可真大。
傅云峥眼眸深黑,垂眼望着余鹤,瞳孔中仿佛有雷电风暴,因长时间单手拉住吊环,用力过度,手臂微微发抖。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是紧紧将余鹤按在身下,宛如一头将珍贵金币藏在腹下的恶龙。
一头受伤的、残疾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