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年,别说这么杀风景的话行不?”
我已经飞快地朝?望台冲了过去。
15
回房间洗澡的时候,茜伶已经不在。我猜她大概自己去吃早餐,也没有在意。
刚关了水龙头,就听见门铃直响。我只好裹条浴巾去开门,高傲一个劲地催:“快点啊,早餐6点半就开始供应了,现在人山人海,我先去占位子了!”
他已经换了衣服,黑色无袖紧身衬衫和牛仔裤,一身清爽。怎么可能,我洗澡速度已经够快的了!
早餐有稀饭加清淡的小菜,也有牛奶配鸡蛋,还有些炒面、煎饼、包子、饺子之类的点心。
只睡两个小时去赶海,一直神采奕奕的我这下子开始觉得困了。
“昨天没睡好?”方客侠温和地问了一句。
我说:“啊……4点多爬起来去赶海。”
“我也起来过啊,不过绕了一圈发现雾太大,就回去接着睡了一会儿。”
我囫囵地吞了些稀饭和炒面,就急匆匆地往房间赶。
“不多吃些吗?还得5个小时才能到青岛。”
我指着身上的衬衫,又指指外面,横了高傲一眼,“拜谁所赐,我还得洗那件全是泥巴的t恤。”
我在卫生间里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拼命扭绞衣服的时候,隐约听到房间的门开了一下,我大叫:“茜伶,是不是到集合时间了?”
第75节:一直不说永远(75)
没人回答,我以为是错觉,拉开门一看,茜伶的行李袋不见了,我的则原封不动的还在椅子上。
我耸耸肩,把衣服拧干装进塑胶袋里,背了背包走出去。
本以为集合地点应该已经人山人海,可是出乎意料,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莫非都上车了?我又跑上巴士,依然没人,只有茜伶的行李甩在她的座位上,人却不知所踪。
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除了茜伶。
“你们谁知道她去哪儿啦?”组织者大声地问我们几个。
“她和你同房吧?没看见吗?”方客侠扭过头来问我。
我说:“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打她手机,你也看见了啊。”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组织的人推了推鸭舌帽,指着我们几个,“你们,赶紧找,下车找,可不许出什么事儿!”
高傲懒洋洋地剥着瓜子磕,“她包都在这儿呢,丢不了人。”
其他学生都奇怪地看着他,三分心知肚明,七分莫名其妙。他们认得他,这俊男美女不是一对儿吗?女朋友丢了怎么这副态度啊?
我说:“我去找。”
张天叙站了起来,“我跟你去。”他说。
我点点头,我们飞快地跳下巴士。
“找着找不着都打个电话回来啊。”组织的人冲我们喊。
这里只有一条大路,路的右边是海,茜伶一定是下了河堤。潮水刚退,我们顾不得泥泞,一边走,一边喊着茜伶的名字。
“茜伶——”张天叙问我,“她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2点睡下的,4点我起来去赶海,再回来就没碰到她啊。”
我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莫非是她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可是当时她明明很轻松自在,用谈笑风生来形容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为我把张天叙叫来的事生气呢?
张天叙说:“是不是我打扰了她和高傲?”
“怎么可能。”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又不是仇家,许高傲来还不许你来吗。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可是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呢?茜伶这样不声不响地闹失踪。她从来就不是独行侠,以她的个性,一定要大家把关注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罢休的,我相信她一定就在不远处。
“等车到青岛,”张天叙低声说,“我就买火车票回去。”
“你说什么哪,不是你的原因,真的不是。”我发现自己脚边有一个干涸的脚印,那是我黎明来看灯塔时留下的。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那一座雾气缭绕若隐若现的塔,以及塔上闪烁的红光……而阳光已经很强烈,不要说那一点点微弱的红光,就是诺基亚可以媲美白炽灯的亮度也不值一提了。
那一刻我就站在我了望灯塔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个我记忆深处的背影。历时七年,一直没有磨灭。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在那儿站下去,直到海枯石烂,我们都变成岩石。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无奈地接听,是方客侠打来的,“她回来了,你们也赶紧上车吧。”
我“哦”一声,对他笑笑,“没事,她只是去散步,已经回去了。”
他如释重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也不管我,掉头朝巴士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们奔上巴士,茜伶坐在高傲旁边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全然不知我和张天叙那一鞋的泥是因她而成。我有些火气,但什么也没说,悄悄在方客侠旁边坐下,张天叙也安静地接过卫伟递来的面纸擦了擦汗,除此之外一句埋怨都没有。
我们6个人之间就这样一直沉默,车到了青岛,在海滨浴场停了一会儿,说是先玩玩水,再去崂山。
没等车停稳茜伶就跳下去,很快又不见踪影。依然是等到所有人到齐之后,才姗姗来迟。
等到了崂山,我把相机钱包什么都收在轻便的腰包里,早早地扣在腰上,茜伶一下车,我也立刻跳下,紧紧地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