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下:“不愧是你,我只是提到主人的存在而已,你就已经什么推测出那么多。”
“他想要的——”我微微一笑,“是不死鸟吧?”
他呼出口长气,无奈地说:“你太可怕了。”
“谢谢称赞。作为表扬,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个‘主人’为什么想要它?”我倚在桌子上,朝他露出妩媚的笑,“若是不说的话,我就要叫救命咯~你在暗裔眼皮底下意图侵犯他的未婚妻,出了这种事情他一定杀了你,事后即便是黑钻协会也没理由保你。”
他苦笑:“请不要吓唬我。唉,算我怕了你了。主人之所以想要不死鸟,是因为只有它才能解开某个封印。具体是什么封印,我真的不知道。”
“哼,今天就放过你。”我无声地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正在偷听的蓝莓和辛百万差点摔进来。我冷笑道:“叫你们不许来,你们胆子倒大,是不是以为我很好商量啊?”
辛百万愧疚地低着头:“桔子……小姐,我们刚来,而且你们交谈的声音很轻,完全听不清楚。”
蓝莓则装傻道:“姐姐~你的气质越来越像盟主了。你们还真有夫妻之相啊!”
我砸了蓝莓一个爆栗,饶了老实认罪的辛百万。
在我领着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拿乌罗奇突然说:“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灵魂的事情。上次研究的结果是你和她的波长完全一样。她就是你,你就是她。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让我的实验出了致命错误。”
我难以置信地回望拿乌罗奇。“不相信吗?拿着这个魂系石。”他丢给我一块小石头,“它可以让这个世界中的你与平行世界中存在的你见面。”他朝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他在说什么呀?”蓝莓朝他的背影皱着鼻子。我望着手上的小石头,心中一阵忐忑。回到房间我盯着它发呆,不知不觉精神有点恍惚起来。
我似乎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走了几步我面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我在镜中看见了我——或者说,燎荧的模样。我已经很习惯这个身体了,并没觉得惊讶,对镜顺手理了理头发。
问题是,镜中的我没有抬手,而是继续用疑惑的表情望着我。我吃惊地朝她看,半响后才明白这个人并不是镜中的倒影。我立刻趴在镜子上问:“你是燎荧本人吗?”我惊喜地发现我恢复了以前的嗓音。这么说我现在是以自己的模样存在在这个空间中的。
“你是……桔子?”她诧异地望着四周,“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突然看见你?”
“我用了魂系石。据说它能使平行世界中拥有相同灵魂的人见面。”
她严肃地看着我:“是吗?你应该知道,我被那些鸟人暗算了。在意识抽离的那一瞬间我在心里喊着:我不要离开自己的身体。结果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你身体里了。”
我苦笑:“结果因为我们的灵魂完全相同,你的呼唤硬是把另一个世界的我拉到了你的身体里。”
“这么说来,你就像是我在镜中的倒影。”
“是的,我们只是存在于不同的时空而已。”
我们得出了共同的结论后同时沉默,又同时叫了起来:“别开玩笑了,我跟你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燎荧不满地叫道:“你身边都是鸟人!那个叫柳樱桃的室友做作得像鬼一样,以为你是她的佣人,老是理所当然地差遣我,还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到我床上过夜,叫我出去找地方住。我一气之下揍了他们一顿,跑到你叔叔家,结果更糟,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只是砸了他家,他们就企图报警,害得我只好跑出来。这种鸟日子让我过一秒我都受不了,你居然能熬20年,你绝对不可能是我!”
我听得乐不可支。燎荧做了所有我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情。那些该死的生活终于可以重重踢它一脚,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同感。你这么暴力,什么事情都不经思考就行动了,怎么可能是我。”我们相视而笑。我曾经想象过一千种与燎荧相见的心情,只是我没料到有一种可能是:我喜欢她。
笑过之后,我有些沉重地说:“燎荧,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据我所知,我们已经再也无法交换身体了。”
她吃惊地望着我:“当真?”
我点点头:“所以我要跟你商量——”
突然隔在我们中间的镜子裂开了缝,以极快的速度崩裂下来。怎么回事?难道说魂系石使用的时限到了?!
“糟了,我可能待不了了!”
“你想商量的事是什么?!”
我伸出小指:“我保证会来找你的。你等我!”
我没来得及得到燎荧的回答,人已经从趴着的桌子上弹了起来。正在给我盖衣服的暗裔被我吓了一跳:“在做噩梦吗?”
原来我睡着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吗?我看向桌上的魂系石,有些诧异地发现它已经完全碎了。
不是梦。
“你怎么了,小桔子?下午的时候拿乌罗奇找过你吧?他是不是说了些让你困扰的话?”
“你指什么?”
“跟我也要装傻吗?”
我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如果你指的是结婚的事,我……并不困扰啊。”
暗裔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一下环住了我的肩,欣喜若狂地将我纳入他的怀抱中:“真的,小桔子?是真的吗?!”
“……嗯。”无论我在谁的身体中,暗裔都准备接纳我。但使用别人的身体我心里终归有疙瘩。既然知道了我跟燎荧是同一个人,我就想跟她达成共识,让我们交换身体生活下去。如果她答应的话,我算是给过去做了个交代,就能安心地嫁人了。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告诉暗裔,一是他会认为很多余,二是他才不会允许我去跟敌人私自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