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不言语。
幼清叉腰,“哎,你这人怎么不讲话?”
他冷冷瞥向?她,然后…
叮哐、叮哐。
“哎!你好会气人啊!”幼清举着拳头控诉起?来?。
这人一身肌肉,尤其是手臂和胸膛,但整个人并不壮,反而莫名有些单薄,汗水、血水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横亘,如同一条蜿蜒而沉默的河,他那沾了尘灰血痕的发被一根枯枝松松挽着,看起?来?格外落魄,奈何他的背十分挺拔宽阔,比起?落魄,他更像是困在这的一座无言之山。
他用手臂上的绷带简单擦拭额头上坠落的汗珠,沙沙的痛处在他眉与眼睑错开,他浑然不觉,仍旧在劳作?。幼清看着他脏污的绷带和衣物,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从胸口取出她带着花香的小帕子,放在他面?前。
他抬头,对?上她有些别?扭、却?温暖异常的双瞳。
“喏,匠人小哥,你辛苦了,拿这个擦擦脸吧。”
应星只是看了看,没有接过。
幼清没有生?气,她蹲在他身边,看他修补面前的机巧,他身侧有一个工具箱,一旁还平放着一个工具袋,里面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工具足有数十种,幼清看他调配有度,很快就修好了面前的机巧。
他又拖着工具去了另一个机巧面前。
幼清点点自己的探测仪,这里信号很弱,公司的搜索引擎时好时坏,她又搬出自己的《行星大全》,根据坐标找到了所在星球的信息,原来这里只有一些飞禽走兽,还没有进化出智慧生?物,而且一天并不?是十二个时辰,白天足有三四十个时辰长,相对湿度年平均高达百分之九十,身上又热又黏,幼清将?书本合上,给自己吹着风,也给那个匠人身边放了一个电风扇。
他似乎并未察觉。看来,即便是火烧眉毛,也没办法阻挡他修好这些东西的决心,幼清听说用于战争的机巧造价极高,驾驶者?都是小?心翼翼的使用的,眼前这些金人看着就像战斗型号,他确实在抢救这些武器。幼清没再打扰,而是将?医药和食物放在他身边后,随后离开?了他身边。
她御剑搜罗那些还能用的大金人,然?后用仙法帮他搬了回来。
应星看着她放在身边的金人和物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城
她坐在金人的手?臂上望着他说:“我把所有地方都找了,看起来能用的零件和机巧我都给你带了回来,修好之后就和云骑们汇合吧?”
城
她也发现了他放在不?远处的军用星槎,性能完好,他并非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对方闻言,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点?了一下头,微不?可见。
幼清抱着胳膊,挑了挑眉。
天色渐渐昏暗了起来,周围响起野兽的嘶吼,他将?武器插在地上,生?起火堆,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她也没必要再升起一团火,幼清索性靠近,把食物放在火上炙烤,对方只是瞥了瞥,也没再理会。
“小?哥,你要吃吗?”幼清给他递了递,“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应星没有接。
幼清觉得自己的小?宇宙快要爆发了。
怎么会有这么倔的人啊!她又不?会给他下毒,再说毒死了他有什么好处!吃一块又不?会死!
幼清耐着性子劝他:“我说小?哥,现在就你和我,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早就下手?了,我这儿?食物充足,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台阶也给他铺好了,多体贴!
但是应星无动于衷。
他默默缠起绷带,那上面有机油、泥土…脏得不?成样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幼清爆发了。
她怒道:“喂!”
应星皱皱眉,看样子是被?她突然?抬高的声音吓…或者?说,烦到了。
看他这个德行,幼清直接上手?扯着他的绷带说:“你要是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爱惜身体,你是想伤口感染然?后烂掉吗?”
说着就把他扯过来,他似乎没料到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扯得动伟岸高大的他,应星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在她身上,幼清扶正他的肩膀,把他身上的绷带都扯了,他身上新旧伤痕交错,都是用酒精简单消毒,没什么更多的保护措施,很多伤口在这样湿热的环境都有些发白,幼清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想要给他清洁清洁再处理伤口,哪知道他像被?踩了尾巴的黑猫,警惕地用手?臂将?两个人隔开?了。
“不?需要。”他冷冷说。
幼清大喊:“你需要!”
……
他不?想再重复不?需要,脸上写满了抗拒和警觉,但是他惊讶地发现他无法挣脱她的束缚。
这又让他升起一丝不?安。
但表面上看,他臭着一张脸,还挂着死鱼眼,好像谁欠了他两百万一样…
控制住应星后,幼清施了一个清洁咒,顺道把他的衣服都给恢复了,紧接着,幼清又开?始治疗他的伤口,应星被?控得无法动弹,在看到翠绿色的光芒后,他微张眼眸,神情复杂地僵在一旁。
“丰饶。”他挤出两个字。
“才?不?是!这是医术,是仙法!”幼清嚷嚷着。
应星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他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很快便剩下了一道淡色的嫩肉。幼清从?口袋里扯出崭新的绷带,正要给他捆上,他却接过绷带,淡淡道:“谢谢,不?必了。”
说罢便自己咬着绷带给自己的伤口绕了几圈,草草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