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也睡着了。她是被龙尾巴晃得,等她苏醒时,卜荀正坐在对面,叽里呱啦和丹枫说着什么,幼清顿时睁大眼睛,伸出双手想?要下?车。
丹枫没放下?她,尾巴尖甩着她的脸蛋,她抱住他的尾巴,向上揪了揪,丹枫也把?她向上甩了甩,她立刻安分下?来,没管丢不丢人,凑过去听。
卜荀说:“哎,这事儿?我哪敢找其他人诊断?自?己上手听了脉,结果?真是喜脉,不会听错的。”
丹枫只是喝茶,卜荀将手往幼清的方向拱了拱,“当务之急就是带幼清小姐再去诊断,然后商量后续事宜。”
幼清抓着丹枫的龙角,低头问:“是什么事?”
“上次由你?治疗的夫妻有孕了。”
幼清笑呵呵地拍拍胸口:“我说什么来着?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丹枫道:“你?歇息好了?”
“好了好了!昨夜都没怎么睡,现在睡够了。”
丹枫这才把?她放下?。
幼清跟着卜荀出了鳞渊境,她才知道卜荀已经等了她一个?时辰了,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奈何丹枫不放人,他只能在这等幼清自?然醒。
别看丹枫冷冰冰的,其实挺体贴。而且还有点偏心。
幼清跟着卜荀在丹鼎司见到那对小夫妻,他们等在她的小医馆,看样子,卜荀还没有把?结果?告诉他们,不然他们不会带着焦虑与急切。
幼清一来,女方立刻把?胳膊伸出来,幼清摸了一下?就说:“有了,刚一个?月。”
简简单单一句,对方是震惊、狂喜、喜极而泣,幼清赶紧打住:“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男方压抑着激动,嘴里念念:“三百年?了…”
三百年?才有个?孩子,放眼三界也是跟不孕不育抗争最久的小夫妻了,真应该给他们的坚持和努力颁个?奖。幼清掏出自?己已经熬制好的丹药用于保胎和强身健体,也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说完就准备让他们走了,卜荀赶紧拦下?,“等显怀时便瞒不住了,丹枫大人让我接你?们两?位去鳞渊境,收拾收拾,一会儿?一同去吧。”
“也好。”幼清赞同道,“等孩子平安诞下?再研究后续也不迟。”
他们也有相同的考量,但女方又带了一层忧愁:“丹枫大人…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幼清看向卜荀,卜荀摇头:“丹枫大人并无此意,持明无父母,倘若这孩子又走上这条路…”
那就不叫改变。
听了卜荀这么说,夫妻俩放下?心跟着去了,他们返回鳞渊境时,幼清也跟着一起去了,罗浮虽大,一起玩的却一个?不剩,除了丹枫,她在这就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丹枫得知此事后,喜悦淡淡,眼底更多的是期许与释然,他将他们二人安置在弘月的旧宅中,也安排了两?位心腹侍奉,他们被准许出入鳞渊境,但必然要让丹枫或者卜荀知晓,为大局考虑,他们夫妻也就同意下?来,就此住在鳞渊境了。
至于幼清,她在这百无聊赖,一会儿?摸摸龙角,一会儿?摸摸尾巴,或者花一整天钓鱼。点开玉兆,里面空空如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吵得丹枫烦了,也会被他倒挂在尾巴上,但难以避免幼清摇晃地在他耳边追问:“哎,丹枫,你?说他们现在在哪呢?”
丹枫捂着她的嘴,幼清嘴里含着话说不出,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丹枫放下?手里的东西,问她:“究竟如何能安静?”
幼清对对手指,窝在他腿边说:“你?当真不知?”
“不知。”
幼清叹气,“罢了,是我吵到龙尊大人清修了。”
说着佯装抹眼泪要走,丹枫的尾巴还挂在身上,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了回来。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带你?去问问腾骁。”
“当真!?”
“嗯。”
说罢便腾云而起,幼清坐在他的龙尾中,捏着他的尾巴尖说:“丹枫,你?有没有见过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
他侧目,眸色微寒。沉默代?表着他的知情,幼清小声道:“云骑中少有撑过百岁的,那镜流是不是已经是老?太?太?了?”
丹枫道:“如镜流长寿者不多。她为人坚韧,不易摧折。”
原来并不是忧虑他们会战死,而是担心他们堕入魔阴么?
抵达神策府,幼清迟疑地看向他,“丹枫,你?不同去么?”
“门外相候。”
丹枫一来,里面便会告知罗浮将军,如今丹枫并不想?面对腾骁,既然龙尊已经到了,幼清便得到了这个?面子,贸然询问兴许不妥,但幼清曾救过景元,也算是仙舟云骑的恩人,腾骁未必不会告知。
幼清紧张地迈进神策府,腾骁身披甲胄,一身武将装扮,可?桌上书?册文牍高高垒起,几乎要把?将军大人盖住了,见她来,腾骁还是从书?山文海中抬起头,略带疲倦道:“是你?啊。何事?”
幼清抿抿唇,回:“许久没有镜流与景元的消息,想?问问将军大人是否知情。”
周围人露出“就这”的表情,腾骁身侧的策士都不免开口:“镜流乃是罗浮剑首,景元十四岁演武夺魁,怎会有差池?”
幼清一下?不好讲话了,她低着头,腾骁抬手让策士止声,起身道:“忧虑友人,人之常情。他们激战正酣,恐怕无法报平安。还是说,你?有其他要事?”
幼清看着他身旁的狐人策士、持明护卫,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云骑,幼清咬咬唇,还是道:“前些日?子,我在播狐人幻戏的茶楼见到一位云骑…他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