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顿时乱了,按在她背上的手骤然一紧。
祁桓别过脸,狼狈地避开她的唇舌,无意识的吞咽让声音变得嘶哑。
“你这是做什么?”
姜洄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紊乱的心跳声,当然,她自己也同样心如擂鼓,可能是跳得太快了,以至于心尖都有酸疼。
她的目光从祁桓湿润的唇角移到发红的耳根,心头又有些痒痒的……
姜洄咽了咽口水,将祁桓压在身下,双手按在他肩头。
她俯下身,抵着祁桓的鼻尖,看着他讶然的双眸,低声说道:“我们不是夫妻吗……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上次她没有记忆罢了。
不过听说那种事第一次都比较痛,第二次就不痛了。上次她只记得醒来后浑身酸疼,那过程不记得也罢,这次不会疼,再好好感受一下……
祁桓没有来得及回应,便又被姜洄俯身吻住,湿软的舌尖探入微张的双唇,她像只未受过礼法约束的小兽,本能地追逐欢愉。
祁桓喉头一紧,眼中霎时涌上暗沉的欲色。
维持了一夜的冷静自持,在她的侵掠下不堪一击。
他仰着头噙住她的唇舌,反客为主,汲取她口中的蜜意,趁她不防,翻身将人抵在身下。
但他怕压疼了她,残存的理智让他微微支起上身,腹部以下却紧密贴合,彼此勾缠,柔软与坚硬都过分清晰。
姜洄没想到自己的优势仅存那么片刻,瞬息间就攻守逆转,被人攻城略地,溃不成军。
祁桓的手自衣摆探入,毫无阻隔地抚摸她纤细单薄的背脊,与过去心无杂念的疗愈不同,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柔嫩的肌肤,勾勒她身体的曲线,掌心的热意带起一阵颤栗,压迫着她挺起胸膛,与他贴得更紧,心跳几乎缠绕在一起。
姜洄只觉被夺走了呼吸,喉间溢出一声甜腻的呜咽,唇舌发麻,浑身酥软,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有双手攀着祁桓的后颈,像抱住巨浪中唯一的浮木。
“大人,天亮了……”远远地传来景昭忐忑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祁桓眼中缓缓恢复了清明。
身下的少女眉眼昳丽,霞飞双颊,丰润微肿的唇瓣娇艳胜似三月红缨,素来乌亮的眼眸迷离地望着他,呢喃着唤了一声:“祁桓……”
像是在他心尖上掐了一把。
疼的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眼中的欲念便如晨光下的薄雾缓缓散去。
姜洄的呼吸也平复了下来,她看到祁桓眼中散去的欲念,与一闪而逝的后悔。
为什么……
是她看错了吗?
祁桓起身欲走,却被姜洄扯住了袖子,又拉了回来。
“为什么?”她的声音还未从情欲中抽离,依旧三分沙哑,但却清晰地问出了她的疑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抱我呢?”
她又不傻,祁桓方才的沉沦她能感受到。
祁桓喉头一紧,他沉默了片刻,才抬眸回应她的审视。
“男女之间求欢,无非两种目的。”祁桓苦笑一声,哑声说道,“或为情欲,或为利益。你既然不记得我,自然并无情欲,那……你是为了什么利益?”
姜洄一惊,讶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若你有所求,不妨直言,我会尽力为你去做。”祁桓抬手轻抚她的鬓角,声音低沉而温柔,“不必委屈自己。”
姜洄感受着鬓角流连的温热,心头微微一荡,说不清的情愫在心上堆积着。
“可是……”姜洄低低呢喃了一句,“若我不觉得委屈呢?”
祁桓心跳漏了一拍,又见姜洄抬起盈着光的眼眸,幽幽望着他,“就不能是……情欲吗?”
祁桓也被她的纯粹和直白惊得失去言语,一时回不过神来,刚找回的冷静理智又被她三言两语吹飞了。
“为什么?”祁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心虚的痕迹,但却被她眼中的热意烫了心。
她对他,是别有居心,另有所图,可是脑海中浮现那张沉沦于情欲的俊美面容,耳中似乎又听到他压抑克制的低喘……
姜洄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恍惚又诚实地暗想——这“利益”似乎也不那么纯粹,依稀还是掺杂了几丝情欲。
她本该憎恨他的,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莫名地被他气息吸引,轻易地挑起欲望。
但是她也厌烦他的追根究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姜洄缓缓皱起眉,不满地嘟囔道,“司卿大人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一开始她确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后来自己沉沦进去了。
前者很难面对祁桓,后者很难面对大姜洄,这让她对自己感到恼怒。
见她动怒,祁桓黯然道歉,“我无意追问,若你不想回答……”
“你是我的丈夫,我们同床共枕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姜洄别过脸不看他,怕被看出自己的心虚,“更何况,我失去记忆,醒来时只有你在身边……我愿意相信你。”
在祁桓听来,她的相信,只是别无选择,只是因为他刚好出现,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祁桓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