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个弯,来到了一个卧室,室内昏暗,隐约床上靠着一个人。
青青扶秦然坐到一张椅子上,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上了,这时看了清楚点,一个老人头花白,脸色憔悴腊黄腊黄的没有什么血色,闭着眼斜靠在床头,眼睛也没睁开说:“青青啊,咳……咳……是……是郎中来了吗?”
“阿爷,我换了个郎中给你瞧瞧,您让郎中看看吧。”青青虽然心里怨父亲赌博,但毕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依然希望父亲早日能走动。
青青父亲听闻,睁开一双老花的眼睛,眯了眯眼看到了秦然,这不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吗?不仅如此,脑袋上包了一圈绑带还渗着血迹,心中疑惑了起来:“这真是个郎中吗?他……不是个小孩子吗?自己还受伤了?”
“阿爷,其他你别管了,先让秦然看一下吧。”青青把父亲扶起来。
秦然心里也有点好笑,确实他这个样子不太像个医生,一个十五岁的半大男孩子,虽然这个时代,也有这个年龄成家的,但毕竟只是个孩子。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前,坐到青青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上,拉开被子,现老人的腿部只是敷着一些草药,他稍微按动摸了一下,老人立刻叫了起来,“哎呀哎哟,别……别按……,疼……疼……。”秦然打开包扎检查了一下,骨折有碎裂迹像,原来的郎中只是简单的敷了草纸,碎骨没取出来长不好,所以好多天了都不能动。
秦然已经了然于胸了,虽然没有现代的设备来拍片确认,不过依据他的各方面的经验,这种简单的骨折无非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要做的是准备手术。
秦然检查好,青青扶他回到房间坐下,表情有点严肃。
青青看着秦然这个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秦。。。。。。秦然,我父亲怎么样了?”青青脸上满是担心。
“他的骨头断了,有碎的部分卡在里面,如果不取出来暂时都长不好,时间久了即使勉强能走也是必定瘸了,这里也容易再断。”秦然认真的看着青青。
“那怎么办?”青青有点着急,“前面的郎中只是让我每天给他煎药内服,外敷药,其他没有做什么。”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他估计也不会做什么。”秦然顿了顿又说:“青青姐姐,你如果想让父亲以后还能正常走路,就听我安排,我要给他动个手术了。”
“动手术?什么意思?”青青有点听不懂。
秦然一想,也是,跟她说这些,这个时代的人也听不懂啊。于是换了个说法:“青青,你相信我的话,就听我安排,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能让你父亲日后正常走路。具体方法就是有点像像关公刮骨疗伤这个意思。”秦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找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青青不由的抬头看着秦然,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小少年,脸上还略微有点稚气,她不了解他,但是她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他,愿意听他的安排。父亲已经不能当这个家了,一切都是她来决定。现在她看着秦然,原先的焦虑不安,竟然统统不见了,心里却涌现出一片莫名的安宁。
“我听你的。秦然,你说要我做什么?”青青不再纠结。
“你给我准备一些东西。”秦然坐着,让青青拿来纸笔,来写下他需要的东西。
青青出去了一圈,拿了纸笔,就是纸虽然是纸,笔却是毛笔。青青往砚台里倒了一点茶水,给秦然磨好墨,不一会,一阵墨香幽然升起,秦然拿着毛笔沾了沾墨汁,拿在手上好不习惯,沉思了半天,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横着写了几个字。
青青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秦然。当秦然那几个字落到纸上的时候,她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秦然写的几个字,再看看秦然,心里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真是奇怪啊,别人写是竖着,他是横着从左到右,写的什么实在看不懂,不认识,关键还一眼感觉好丑。青青心里嘀咕着,这秦然,看着一表人才知书达礼一肚子墨水的样子,怎么写的字这么丑还不认识?
秦然写了几个字感觉别扭,抬眼看到青青这个表情。忽然明白了,我写个简体字她哪认识,这毛笔字八百年不写的,实在是写得歪歪扭扭入不了眼啊。
“算了,还是我来说你来写吧。”秦然讪讪的撇撇嘴,识趣的跟青青说道,耳朵有点热,心想,再写的话,丢人丢大了。
青青有点忍不住想笑,使劲抿着嘴,可惜秦然还是看到她的肩膀有点抖。秦然有点脸红,“咳。。。。。。咳。。。。。。。。青青姐姐,我的字写得不太行。。。。。。。。。。”
“你所长非此方面,不必过谦。”青青也不控制自己了,笑着坐下来提笔听秦然写下他所需要的东西。
“那个刀,需要我画出来你去找城里最好的工匠定制。”秦然在青青写完了那些东西以后,再用一张纸单独画了一幅手术刀的结构图,尺寸什么的都标得一清二楚。青青又再次睁大了眼睛合不拢嘴的惊讶了,这秦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人那么小,字写得那么怪异,这刀却画得好不清楚。青青充满了疑问,但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接下来几天,秦然养伤,青青一边照顾着他一边把秦然要的东西置办回来,就是那把小刀,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做饰的铺子做了出来。
秦然瘸着个腿,为手术做着准备。现在可不比在学校,可没有那时候的条件,秦然只得想办法用各种东西来替代。
青青默默的配合着秦然,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她只管信他听他的就是。
秦然按野战的大体要求,用麻沸散代替麻药给青青父亲服下,烈酒消毒,然后操刀剖开老人腿部,取出碎骨接好断骨处,虽然用具都不太顺手,但对于他来说这也不是太难的手术,毕竟大体老师练习了不少。不到两个时辰,秦然总算做完包扎好并上了夹板。整个过程,老人睡着未醒,也没喊一声痛。
青青离得远远的不敢作声,生怕惊动了他影响他。
好在一切顺利,虽然是寒冬,秦然依然冒出了不少汗,他洗掉了手上工的血迹,坐下来擦了手,给自己的脑袋也换了一下药。青青傻傻的看着都呆住了。
“家里人呢?哪去了?”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