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沧逃了。”
听到宿沧逃了的时候,宿聿一顿,“怎么逃的。”
“他当时人已经半废了,全身都被魔阵的魔气侵蚀了。”齐六回忆着当时宿沧丑陋的模样,“然后他趁着所有人不备动用了禁术逃了,不过他那样子可能连一口气都没,逃出去,估计也活不了。”
只剩下一口气……
宿聿听完却皱眉,残成那样,总归是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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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界宿家驻地里,一个浑身枯木的丑陋老人正在扶着墙往前走,地上全是拖出来的血迹。
老者身上衣着破烂,诅咒的图纹爬满了他全身,浑身都是未散的魔气,另一只手臂更是被完全腐蚀,是动用了禁术的后果。丑陋的样貌已经看不清楚原来威严的模样,半身生机皆散去,连走路都走不稳,嘴边却是恶毒的唾骂,咒骂着玄羽庄以及散修盟的人。
“家主。”旁边一个修士正欲上前。
宿沧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滚,我还没废到要人扶。”
他怒吼一声,换来却是气喘吁吁,周围的修士却没有再靠近。
“还没结束,回去之后,把其他事情抛到那群黑衣人身上。”宿沧撑着墙壁,面色阴鸷,话语癫狂:“宿惊岚的儿子,我原以为那个废物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宿三那个废物,连处理这点东西都办不好……但没事,不就是得罪一个玄羽庄,你们传信回去,把我其他亲信召集过来,宿惊岚的儿子必须死……必须死。”
“还有我那儿子,吃里扒外东西……都杀了。”
“我当年能杀掉宿惊岚的旧部,我就能杀了他儿子,一切忤逆我的,都该死!”
“杀光,都杀光!!”
聚集在此处的,皆是跟着宿沧多年的心腹,此时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宿沧却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眼中
()各有闪烁。
听着自家家主的疯言疯语,神志不清的模样,没想到堂堂一个宿家家主,竟然落得这么半身残疾,不人不鬼的模样。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区区玄羽庄一事,家主若是事能成还好说,可现在宿沧以及宿家利用灵舟术布下滔天魔阵一事已经世人皆知,不止是玄羽庄,接下来散修盟,天麓山,东寰各界所有的大势力,都会向宿家发难……所面对的是将是腥风血雨。
而现在他们家主,却连这点都没想到,还妄想着在这样的状况下东山再起。
这时候,驻地之内。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一步一步从昏暗的房间里走出,他的步伐很慢,可宿家驻地的修士看到他,皆是匆忙跪下,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位大长老居然会出现在此地,跟在这位大长老身后的,是宿家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
这些长老们岁数之大早就归隐,不问宿家世事,已经数百年未曾出现过在世人面前,却在此时齐聚在此地。
宿沧仰头,看到他们时面露欣喜,他神志不清,癫狂地笑着:“好,老顽固出山了……好好,有你们在,还怕什么玄羽庄,都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忽然间,宿沧的话还没说完,顿然喷出一口血。
他倒在地上,见着大长老一步步走近,对方抬起他的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宿沧药丸入肚,他感觉到一缕生机流畅,面露欣喜。
却在下一刻,听到从大长老口中说出的话:“续你半日性命,将他带到宗祠,在列祖列宗前谢罪。”
紧接着,宿沧的心腹们被赶来的宿家修士围住,一个个还想要往外逃,纷纷都被制服,下跪求饶。
大长老却全然不顾,令人将宿沧一路拖着,拖到了宿家驻地之内,列祖列宗的宗祠前。
满堂的碑位放着,宿沧还想要挣扎起来,却修为尽废,站都站不起来,这时候那群被一同压来的宿家心腹们面露死灰,其中一个修士却仓皇跪下,他从未参与过宿沧那些丑陋之事,宿沧现在神志不清,修为尽废,脑子里只有复仇,已经不堪担起宿家重任,犯下如此滔天重罪,彼时世人都会朝他们报复,他接连掏出东西,留影石等铁证落地,“大长老,这些皆是宿沧残害同族的铁证,我等与他无关,大长老救我。”
宿沧不敢置信地看向身边人,似乎是没想到心腹下属,居然在这个时候背刺了他一手,“你们……”
其他无关的修士纷纷跪地,他们只是宿家人,就因为一个愚昧的家主,竟要受到这等牵连。
穿着古朴长袍的长老走近宿沧,看着他苟延残喘,一张脸上皆是平静的淡漠:“宿沧,你违反祖训,带着来历不明之人闯进宿家族地,抢走古灵舟,这是第一宗罪。”
“残害同族之人,这是第二宗罪。”
“置世人性命不顾,这是第三宗罪。”
大长老看着一众宿家人,眼中皆是悲悯,“砍下他的人头,去向世人谢罪。”
他看向玄羽庄的方向:“再与我,去请那孩子回来。”
“宿家,总要回归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