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被随意放置到香几上,因为不怎么温柔的对待,一朵腊梅从枝头?掉落,缓缓砸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王府的大?门被打开,姗姗来迟的昭明长公主直接纵马闯了自己儿?子的王府,一路疾驰到主院才停下,又从马上拉下来一个被麻袋装着的人。
不等门边候着的丫鬟回过神给她开门,她扛着麻袋,一脚踹开了屋门。
昭明长公主这一脚不仅踹开了屋门,还踹开?了这一个月来笼罩在王府上下?,弥漫不散的清冷沉寂。
她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把麻袋里?的人?往床边地上一杵,也不管人?站不站的稳——还是林晏安伸手扶了一把——径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小小的红色药丸,塞进了林却口中。
李暮立即反应过?来沏了杯水,往眼帘低垂不知道还没有没意识的林却嘴里灌。
待林却咽下?那颗小药丸,麻袋里的人也被林晏安和林栖梧两个联手扒拉了出?来,是?个衣发凌乱脸色惨白甚至有点发青的男人?。
昭明长公?主把站不稳的男人?往床边一扯,冷声道:“赶紧的,迟了我让你沙岭寨一个都?活不了。”
寨?
李暮往边上让了让,看那男人?明明一副自己都?要不行了的样子,却还在昭明长公?主的威胁下?,手忙脚乱地替林却把脉,又拨了拨林却的眼皮,看了看林却的舌头?,最后还掏出?一根针,要来烛火撩了撩,往林却手指上扎了一针,取了一滴血。
一番迅速地查看结束后,男人?自言自语了几句,身体轻颤着让把林却的衣服脱了,他要施针。
李暮来不及多想,和刘嬷嬷一块脱了林却的衣服,期间男人?又口述了几味药,林晏安记下?,和林栖梧一起去抓药。
男人?自己带着一套针具,和他狼狈的形迹不同,那套针一看就不寻常。
男人?施针前先?深呼吸了好几下?,像是?在进入一个状态,慢慢的身体就不抖了,再一抬手,那手稳得像一台机器,精准地在林却身上落下?一枚又一枚针。
等?顾池赶来,昏迷中的林却已经被扎成了刺猬,而?顾池也在看清男人?的面容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时间应该没过?多长,因为男人?施针的速度很快,但李暮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大半日,等?男人?停下?,说?出?一句:“过?两刻钟取针,到时候再看看情?况,那个药别忘了煎,我、我先?……哕!我先?去歇歇。”
男人?出?了施针的状态,身体又怕冷似的抖了起来,甚至干呕了一声,无比娇弱。
昭明长公?主皱着眉让顾池带人?去隔壁耳房歇息,扭头?看到李暮小心翼翼地凑在床边,伸手去探林却的鼻息。确定林却还活着,李暮紧绷的身子一下?就卸了力?,脸上也跟着带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与那通红的眼眶一块,看得人?心软。
昭明长公?主眉头?舒展开?,过?去拍了拍李暮的背,想说?些安慰的话,又听见丫鬟来报,说?外头?来了人?,便只撂下?一句“别怕”大步朝外走?去。
李暮在屋里?守着,等?林晏安和林栖梧拿药回来,刘嬷嬷煎药,俩孩子去耳房接替顾池盯着男人?,并掐着时间把男人?弄醒,一左一右挟持似的把他架来给林却拔针。
等?针拔完,男人?又取了一次林却的血,长公?主也从外面回来,等?他取血把脉一通观察完,问:“如何?”
男人?一脸的一言难尽:“他这六年,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昭明长公?主冷着脸:“你若不跑,就不会有这六年的折腾。”
拔针前顾池同李暮说?了,这个男人?就是?他们找了很久的无渡。
无渡有心避重就轻:“我要不跑,早就葬身火海了。”
满屋子愣是?没一个人?接他的话,他只好尴尬地替自己又辩解了几句:“当年确实是?贫僧不对,听信旁人?的蒙骗,对林施主有了偏见,后来贫僧也看清了,想回京给林施主解毒的,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