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的不错,这男子当时被人追杀进了院子躲避来了。
她垂下眼睑,片刻之后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借着灯笼的光看这人的长相,只看了一眼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她在仔细的看了几遍才恍然明白,这可不就是四阿哥胤禛吗……
她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起身道:“即进了咱们
院子,便救一救他吧,倘若咱们不管,他这样下去,只有一死。”
吉文当先道:“格格,若他是歹人可怎么办?”
殊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不要告诉旁人,就抬进我旁边的耳房去。”
格格虽然温和,但固执起来也足够固执,几人知不能说服她,只好将地上的人抬起来,往耳房去了,进了屋子便看的更清楚。
未冉小声嘀咕道:“不想他还长的有几分姿色……”
殊兰差点将喝在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胤禛有几分姿色……
胤禛受的伤在后背,应当是被人偷袭了,另外胳膊上和腿上也有伤口。几个丫头给他换了衣裳,晓竹又去外面将地上的血也擦干净。
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止血的药材,见着殊兰有些心急,吉文一咬牙就将自己的手划破了,殊兰又心疼又无奈:“何必真的就把自己的手划破,真是个傻丫头。”
吉文抿嘴笑:“格格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别人知道的好,若不然对格格不好,奴婢只说自己手划破了,出去找药也说的过去。”
殊兰拍了拍她的手:“好丫头,你的情,我都记着。”
终究是找来了止血的药,又给胤禛将伤口包扎好了,喂了他些补气的药,喂了些饭食,一直捣腾到半夜才停了下来。
耳边是若有若无的女子的声音,还能听见清晰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叫格格。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娇弱的女子婷婷袅袅的向他走来,她有一头乌压压的长发,只在耳边别了一朵雪青色的头花,白嫩的仿佛一口热气就能化了,那雾蒙蒙的眸子像是江南的烟雨天,几许哀愁几许明媚,丰润的唇瓣像是盛开的海棠花,夺目又别致。
她每走一步,似乎就有一步的风情,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送来了荷花一般的清香:“公子爷醒了?”
他这才慢慢清醒,原来这并不是梦中,这女子他以前在京城是见过的。
感觉道自己身上的伤口被包扎过,虽然依旧无力,但已经无性命之忧,他敛下所有的情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可是这位小姐救的在下?”
殊兰微微颔首:“我一个弱女子住了这么一座宅子,算是私藏了公子爷在此处,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爷多担待。”
胤禛微微扫视,才发现自己住的这件屋子很是狭小,只是身上该的被子铺得褥子却明显的光滑软和,想来是主子用的东西,这样一来,他对这眼前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好感:“姑娘说笑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姑娘若有用的上在下的尽管说。”
殊兰端详了几眼胤禛。
胤禛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听她开口道:“公子爷是江湖人士?”
她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从容又恬淡,听起来似乎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了:“并不是,现下并不方便讲,还请姑娘见谅。”
殊兰的眼里便多了几分玩味,她虽做了几年胤禛的女人,但现在看来,她真的并不了解眼前的人。
殊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人给胤禛端了早膳过来,他因受了伤,也只丫头们在一旁服侍。
殊兰借机又多端详了几眼,他用膳的样子,果真是极其斯文的,她以前似乎并没有印象,想了想便开口道:“公子爷,似乎也是富家子弟?”
胤禛微微顿了顿:“我在京城是见过姑娘的。”殊兰诧异的道:“公子爷在何处见的我?”
“当日见姑娘,可不是这样的打扮。”
殊兰抿嘴笑了笑,没在接话,起了身道:“不打搅公子爷休息了,若有事便让丫头来回我,即救了公子爷,好人一定会做到底的。”
胤禛应了一声。
她何时见过,总是高高在上的胤禛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所有的高贵与骄傲都掩藏了下去,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便叫能屈能伸了吧。
胤禛看着这姑娘一步步的走出去,慢慢垂下了眼睑……
夜慢慢静了下去,连雨声都小了许多,似乎停了一般,昏暗的屋子里,忽的多了一个黑衣男子:“主子恕罪,是奴才疏忽了。”
胤禛的眼睛亮的如猎鹰一般:“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背后下手。”
“主子…”
“我不方便移动,这几日就现在这里养伤,你去把这家主人的身份查清楚。”
“手下打问过了,说这是鄂尔泰佐领家的产业,宅子里的姑娘是他的嫡长女,说是来给亲友扫墓的。”
顿了顿,胤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让人细细的查。”
“喳。”
“那个折子你亲自带给皇上,只说我养好伤了自会回去。”
“喳。”
11、不见
还是无边无际的淅淅沥沥的声音,胤禛每日里在这里养伤,除过雨声,听见最多的便是那姑娘的声音,或是娇嗔或是浅笑,似乎总有不一样的韵味,她虽是满人但却似乎钟爱汉人的裙衫,在一群丫头中间总是一眼就能被人看见。
这一群女子大约也是闲的无聊,或者做做针线,或者叫了外头卖货的媳妇们进来说说趣事,或是商量着做什么衣裳打什么头饰,实在无聊了,便会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