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凤听了,和鸽奴拼命往前跑了几步,和蚩尤拉开一定距离,让路人不要再误解他们是一家的。
三人行走间到了北蒙山脚下,仰望看看,见山势并不陡峭。鸿凤算计一下,今天下午爬山,入夜时就能到达山顶。因此,她放下心来,就顺便找了个路边摊吃些东西增加体力。
路边摊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他们打的驴肉火烧,老远就闻着喷香。再配上几个小菜,一壶茶和一壶老酒。正是晌午时分,白色篷布搭起的棚子里,食客几乎满座,山野间的店子,生意居然很旺。
鸿凤和鸽奴找一个桌子坐下,蚩尤则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老婆子肩搭一条白布,走上来用白布擦擦桌子道:“两位姑娘想吃什么?”
不等鸿凤回复,鸽奴率先答道:“捡你们好吃的好喝的都拿来。”
“这……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驴肉火烧用的驴肉是北蒙山上特有的野驴肉,存货量不多。我们酿的野葡萄酒也是山里采的野葡萄,各色小菜也都是山里特产,采撷不易,物以稀为贵,得需要很多贝呢!”
“嗤!你老婆子以为我们年幼没见过大世面吗?山野之物就像你家门前的野草一样,能值多少贝?不妨说来听听!”鸽奴气道。
“驴肉一百个海贝一个,野葡萄酒一百海贝一壶,小菜每盘都是一百贝,如果你们是轩辕族的,铜贝也行。我们这里拒收九黎的玉贝,花不出去。”
“呦呵,朗朗乾坤,你们漫天要价,难道是黑店不成?”
老婆子满是皱褶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她冲俩人挤眼睛道:“姑娘吃不起就不要吃了,可别瞎说这些,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老婆子说完,眼睛往吃饭的食客腰间溜去。鸿凤跟着她的眼神看到,那些食客大多是青壮年男子,腰间要么佩剑,要么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啥东西。鸿凤觉得奇怪,遂拉起鸽奴道:“咱们太穷了,包袱里还有大饼,先对付一顿再说吧。”
鸽奴不情愿地道:“姐姐,你哭什么穷呢?咱们又不是没有贝。”在人多的时候,鸽奴都是叫鸿凤姐姐,生怕暴露了她和东夷少主的身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鸿凤趴在鸽奴耳边道:“这妇人在提醒咱们呢,别露富。”于是鸿凤大声道:“这么贵,宰客啊?不吃了!”
鸽奴眼睛瞬间睁大,看那些食客果然有意无意地瞟着她们。鸽奴脑里警铃大作,忙跟着鸿凤出了棚子,他们走过蚩尤身边时,冲他挤眼睛。蚩尤何等聪明,瞬间观察到形势不对,待鸿凤走后,看那些人没动,他才起身慢悠悠追着鸿凤而去。
鸿凤气喘吁吁一气爬上北蒙山的半山腰道:“好险!”
“我倒是没看到有多危险啊?”鸽奴道。
“笨猪,你没看到那些食客不善吗?如果他们早就在饭菜里下了蒙汗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那么多人,以多胜少,是手拿把攥的事,用不着迷药的。他们现在也没捉咱们,也没追来啊?唉!白瞎了驴肉火烧和野葡萄酒了。”
“你如果想吃,等明天咱们下山后再去买。只是我觉得这些人不是善类。那个老妇人就是在提醒咱们的。人在外有很多危险,不得不防啊。”
蚩尤在后面上来了,已经恢复了他的真面目。尽管真面目不俊,但比高鼻纵目耳大招风的样子顺眼多了。
“凤儿妹妹,我觉得那些人不是冲咱们来的,他们身上带着煞气,幽冥界的气息很浓。”
“哦?蚩尤哥哥怎么知道幽冥界的气息?是什么味道?”鸿凤奇怪道:“六年没见蚩尤哥哥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趁着咱们打尖,你能给我们讲讲吗?”
鸽奴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把包袱打开,拿出几张大饼和一个陶罐,里面是腌制的咸鱼,她给每人一张大饼一条咸鱼,吃起来。
蚩尤接过大饼和咸鱼,犹豫道:“我六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容我以后慢慢给妹妹说。现在这个情况,那些人是不是也为鬼母而来?世人传说鬼母懂纵横捭阖之术,谁能得到她的指点,就能成为一方之君王,堪比昊天。她还善于推演之术,能前推三万年,后演五百载。但她为人清高,不屑于和世人打交道,时至今日,只有她的传说,却没有人见其真身。”
“那没有人见过她,她的传说又是从何而来呢?”鸽奴犀利道。
“我也听说了,”鸿凤接话道:“鬼母不现身,并不代表她没有徒弟。就好比你没见过你老爷爷并不代表你没有老爷爷一样。”
“嘁!你们两人欺负我年轻,还真是夫唱妇随呢!”鸽奴气道:“那她的徒弟是谁?”
“找打是吧?你用的词不对哈,夫唱妇随以后不能乱用的。”鸿凤道。
蚩尤听见夫唱妇随这个词笑了,“鸽奴好可爱啊,以后多说这样的词,我爱听。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知道东夷部的大巫师尚启,和轩辕部的大巫师辛壤,还有我们部族的大巫师荆瘿,都是她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孙了。鬼母是随天地而生的人,不死不灭。这回你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哼!不理你们了!走了!”鸿凤说着,率先向山上爬去。
“哎哎,我还没吃完呢!”鸽奴说着,咬一口大饼跟着跑去。
蚩尤笑笑,生气时的鸿凤嘟着小嘴,也很美啊。蚩尤也忙跟了上去。
太阳西斜时,他们才爬到半山腰,鸿凤哀叹一声坐下来:“唉!这山看着矮,爬着却高,简直和岱山不遑多让。”
“半夜之前一定会到山顶的。”蚩尤看看山头道。
“那我累得爬不上去了咋办?”鸿凤道。
“那我就背你上去吧!”
“那我也爬不上去了呢?”鸽奴也忙问蚩尤道。
蚩尤看看鸿凤,对鸽奴幽幽道:“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嘁!两个有异性无人性的家伙,不理你们了!”鸽奴说着,起身向山上爬去。
“哼!离了你们,难道我就爬不上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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