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棹歌解開曹王的圓領袍,防止衣袍太緊勒到他的脖子?,然後給他看診。
可惜曹王能?回答的問題不多,她果斷讓人去?把曹王最親近的人都喊來。
曹王有三個兒子?,長子?在長安,次子?和三子?都在他身邊,但對於他的身體狀況,卻不甚了解。
直到曹王妃過來,回答了張棹歌不少問題,在醫官趕來之前,她已經斷定?曹王這是冠狀動脈疾病,初步診斷為冠心病或心絞痛。
她有效救心丸,但眾目睽睽之下沒法將其從空間裡拿出來,於是對崔筠說:「七娘,我那行囊中有一瓶藥,葫蘆狀的瓶子?,裡面都是小藥丸,那些藥可救曹王,煩請替我拿來。」
崔筠瞬間讀懂了她的意思,假裝走出去?,實則是背著人從芥子?空間裡找出一個葫蘆狀小瓶子?,又折返回堂上。
張棹歌拿了藥便準備餵給曹王,卻被曹王次子?李象古攔下:「這是什麼藥?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拿來歷不明的東西餵給阿耶?」
張棹歌厲聲說:「再不服下,曹王怕是要沒命了。」
曹王妃這時候發了話:「快,只要能?救人,不管是什麼,快給他服下。」
張棹歌餵了曹王八顆效救心丸,叮囑他:「壓在舌下,莫要吞下去?。」
好在曹王還知道旁人在說什麼,他本來都準備把這些小粒的藥丸吞下去?了,緊要關?頭忙止住吞咽的動作,將其含在舌下。
醫官來了後,李象古忙說:「快替阿耶看看。」
曹王擺了擺手,示意醫官先別折騰。
眾人靜候了片刻,曹王終於重睜開了眼,看清楚了眾人的臉。
「張大郎不是讓你們都退開一些嗎?都坐回去?吧。」曹王說。
眾人面面相覷,但還是遵從曹王的命令各自坐回到原來的席上去?。
張棹歌見曹王的臉色緩過來了,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她沒想到曹王居然有冠心病、心絞痛。
想到曹王剛才喝了不少酒,平日又愛飲茶,一滴冷汗就?從額頭滾了下來。
如果曹王是因喝酒出事,那她這個準備酒的人一定?逃脫不了責罰。
而且曹王在這官場上算是非常不錯的上司,萬一曹王沒了,來的上司還會不會這麼聽?勸,誰也說不準。
等曹王徹底緩過來了,他才問張棹歌:「張大郎懂醫術?」
張棹歌說:「家妻的三伯父是鄧州醫博士,我向他學習,但只學了些皮毛。」
曹王知道她謙虛了,說:「多年前醫官便診斷出我心血瘀阻,即胸痹,此病症無法根治,只能?常喝湯藥。但沒想到這次會這麼嚴重,而你第一次見我發作,便知道癥結所在,豈是只學了皮毛便能?判斷出來的?」
這次發作跟以往的感覺不一樣,以往只是有些許不舒服,坐下來緩一緩,慢慢地就?好起來了。可是這次,他感覺自己半隻腳已經邁過了鬼門關?,是張棹歌又把他拉了回來。
「阿耶可是好多了?」李象古詢問。
曹王頷。
李象古又轉頭看張棹歌,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瓶子?上,以命令的口吻說:「你這藥既然能?救阿耶,便多備一些吧。」
張棹歌心中不悅,面上嘆氣:「實不相瞞,此藥非我所制,我也只有這麼一瓶。」
她沒說謊,當時就?只簽到領了這麼一瓶,但因身邊沒什麼中老?年人,也一直沒派上用場。
但她現在已經相信,系統獎勵的東西,一定?會在某種時候派上用場,沒想到會用在曹王的身上。
李象古還想說什麼,被曹王制止,並訓斥了一頓。
張棹歌救了他,他們卻挾私要求她拿出更?多東西來,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李象古悻悻地住了嘴。
曹王對張棹歌說:「我這病醫官都醫治不好,而你非醫師,怎能?因為你救了我,便將我這條老?命與你綁在一起?你不必有所顧慮,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哪怕我以後死?了,也改變不了你曾救過我的事實。往後,我李皋的子?孫都得謹記你的恩情?,誰若做出忘恩負義之事來,便逐出李家,不配為我李氏子?孫!」
曹王妃也讓人去?準備金銀財帛答謝張棹歌。
不過張棹歌知道,曹王不貪財,所以也沒什麼家底,便推拒了。
她把剩餘的效救心丸給了曹王,說:「這藥只對特定?的病人有用,我用不上,使君收著吧。不過平日裡儘量不要吃酒吃茶,也早些歇息,少動怒,閒暇時候打一打五禽戲或八段錦,也少些騎馬做劇烈的運動。」
曹王認真聽?完,又讓李象古記下來。
不過會五禽戲的人已經不多了,八段錦更?是聞所未聞。
曹王妃請張棹歌教曹王。
張棹歌想了想,學會八段錦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應了下來。
曹王一高興,便說要收她為義子?。
張棹歌:「……」
她眼睛骨碌一轉,忙跪下行了一禮,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麻溜地喊了曹王一聲:「義父。」
雖然她有親爸,可親爸遠在二十一世紀,想必是不介意她多認一些義父的。
而且給曹王當義子?其實沒多少壞處,一來,她救了曹王,但曹王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謝禮,儘管她不會在意,但曹王未必能?過心裡的這道坎。乾脆認個乾親,曹王不管送什麼謝禮,都可以視為是長輩給晚輩的,不用那麼講究,雙方的心裡也沒什麼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