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不?過,你之所以會?被?除籍,是因?吳誠暗中離間。你難道不?想『回敬』他?」
張棹歌故作遲疑地說:「個人?的恩怨豈能凌駕於?家國大事之上?小民倒是不?在意被?除籍此事,只是吳誠素有反心,他三番五次挑釁朝廷、四處拱火擾亂時局,為了天下?蒼生,必須要予以制裁。」
我這都是為了大局,絕對不?是我想報復吳誠。
曹王抿笑,問:「你有好辦法?」
張棹歌說:「吳誠有一位從事,名?為劉陟,他素來忠於?朝廷,只要使君願許以官職,可令他說服吳誠手下?大將歸降。」
其實她跟劉陟並不?熟,了解其人?的是竇嬰。
據竇嬰所說,劉陟是通過科舉入仕的,但家世不?顯,只能來淮西?給節度使當秘書。
但他清楚,比起繼續當吳誠秘書,還是歸降朝廷更有前程。之所以沒有異動,是他還沒找好下?家。
張棹歌點?到?即止。
至於?劉陟能否策反吳誠手下?的大將,具體的計劃又是什?麼,該曹王等人?去?操心。
曹王真心覺得張棹歌是個智勇雙全的將才,有心提拔她,只可惜她一心解甲歸田。
他不?能強人?所難,因?此在聽說了她被?除籍後未能得到?很好的安置,便做主?為她請授勳官,重將她編入軍籍,授予軍將職銜,但並不?擔任具體軍職。
趁著曹王這會?兒還惦念著她的好,張棹歌便請他為她跟崔筠說媒。
曹王自?是應下?,回到?襄州後便派自?己的判官跟張棹歌前去?鄧州崔家做媒提親。
崔元峰被?曹王判官和張棹歌的到?來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曹王沒有強迫崔筠嫁給張棹歌,還知道來找他這位大家長「商議」,給了他思考應對之策的機會?。
崔元峰先是以門第不?對等為由相拒。
曹王判官不?是很贊同地說:「張棹歌授勳飛騎尉,為節度押衙,特准穿青服,與崔氏女如何?門不?當戶不?對?」
崔元峰覺得自?己需要先緩一緩。
不?是說張棹歌已經被?除籍歸農,如今只是一介白身麼?
是崔鐸收集的消息有誤,還是最近發生的事沒能及時反饋過來?
被?授予勛官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連不?入流的里正都是勛官出身,勛官早就不?值錢了。
偏偏張棹歌除了獲授勳官,還帶有軍將職級,這高低是個職銜。
再看崔筠,雖然出身博陵崔氏,可她的父祖皆亡故,張棹歌配她著實算不?上是高攀。
崔元峰只好說他已經為崔筠挑選了京兆韋氏和襄州王氏的才俊,暗示曹王不?必插手崔筠的婚事。
曹王判官蹙眉,自?言自?語道:「如此倒有些難辦。」
崔元峰心下?一松。料想曹王也不?會?無視他們這些長輩的想法,擅自?為張棹歌和崔筠定下?婚事。
下?一刻,曹王判官便想了個好辦法,說:「如此,何?不?讓崔七娘自?己挑選如意郎君?」
言外之意是:雖說兒女婚姻皆由父母做主?,可在男女雙方都傾心對方的情況下?,只要沒有無媒苟合,身為長輩成全一下?他們又何?妨?
崔元峰的笑容一僵:「……」
那還挑什?麼,她直接就內定張棹歌了。
崔元峰阻止說:「她涉世未深容易受人?矇騙,讓她自?行擇婿遇人?不?淑怎麼是好?」
然而曹王判官覺得自?己的主?意非常不?錯,若崔筠沒有選擇張棹歌,曹王並不?會?怪他辦事不?利,張棹歌也無話?可說;若崔筠選擇了張棹歌,那就是郎情妾意皆大歡喜的好事。
恰巧崔元峰之前派人?去?王家與韋家讓他們來提親,經過這些時日不?緊不?慢的趕路,王賀騁與韋兆已經來到?南陽縣。
曹王判官說:「擔心她遇人?不?淑,那我們這些為人?長輩和父母官的幫她掌掌眼就是。」
崔元峰無法,只能讓崔筠前來。
他知曉張棹歌目不?識丁,所以準備在曹王判官面前設比試。等她文才出身輸給韋兆,財富家世又輸給王賀騁,他就有理由將她踢出局了。
崔筠到?來後,曹王判官和崔元峰讓她坐於?屏風後觀察競爭上位的三人?,再從他們當中挑選她心儀之人?。
張棹歌、王賀騁與韋兆一起進來入座。
張棹歌與韋兆是初次見?面,但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無他,只因?韋兆的性子跟王賀騁如出一轍,都是帶著世家大族的清高與傲慢。
他甚至比王賀騁更自?傲,開口閉口就是出身,連祖上那些風光過的祖先都要拎出來介紹一遍。
張棹歌說:「我的祖宗來頭更大,乃黃帝之孫揮公。」
「大膽,你竟然假冒皇親!」韋兆怒斥。
「噗。」屏風後的崔筠沒忍住。
他一開口,崔元峰就知道讓他們進行文采比試比到?最後就是個笑話?。
至於?王賀騁,比韋兆更加不?學無術。
曹王判官說:「張押衙所說的黃帝乃炎黃二帝中的黃帝,非當今聖上。你自?詡自?幼飽讀詩書,又在長安遊學多年,怎麼連黃帝都不?知道?」
王賀騁沒憋住,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