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渡在她发呆的时间里,已经手脚麻利的生起了火,将整个石洞照亮了起来,顺便,还用枯木枝在火堆旁边竖起了一个支架。
做完这些,他才再次走到顾樱身边,“我们从上面掉了下来,万幸的是掉在了一棵大树上,没能伤了性命。”
“不过,你武功底子差,身子柔弱,又昏了过去,我一手拿剑,单手抱你,没能让你毫发无损。”
男人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继续说。
“我还好,身上没什么大伤口,你身上的伤我还没时间检查,你自己感觉如何?”
顾樱听着他性感的声音,耳边一阵发燥,自己往身上各处摸索了一阵,“我左臂好像被刮了个伤口,流血了,后背骨头和双腿骨头都有些疼,应该是擦伤……火辣辣的疼,但没有伤到骨头,不碍事,我能忍。”
她并不矫情,在这种环境下,她不可能让赵长渡一个大男人把自己脱光了检查身子。
最好的法子便是她自己好好检查一遍,将情况告诉他。
他常年在边疆作战,受伤的经验比她多。
她不想死在这儿,也不想残废,无论如何也要活着走出去。
“世子爷。”顾樱嘴唇惨白,痛苦的皱着眉心,“我不想死。”
赵长渡沉默着看她一眼,火光下,女子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低头查看她手臂上的伤口,淡道,“不会让你死。”
听到这话,顾樱稍微放松了心弦,“世子,你也受伤了,伤口严重么?”
“皮外伤,不碍事。”
“那么高的悬崖——”他抱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掉下来的,她这么大个人,也不轻,只怕他的手臂并不像表面这样。
随着他撕开她衣袖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顾樱又吃痛的皱紧了细眉,注意力被转移。
“疼就喊出来。”
顾樱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疼。”
赵长渡眉眼淡淡,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嘴硬。”
顾樱躁得脸颊泛红,不再说话,闭上眼,只感觉一只大手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臂,先是用清水将她伤口洗干净了,然后又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草药,那药草甫一贴近皮肤,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伤口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好了,睁眼吧。”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落在耳边,让人心神宁静,“我扶你起来。”
顾樱抿了抿唇,浑身冷得够呛,如今的情景,与她当年在破庙的时候何其相似,每逢下雨落雪,那雨水雪粒顺着破庙的瓦片往下面落。
她身上的破布常年都是又湿又冷,又脏又臭的。
没人愿意靠近她,所有人都讨厌她。
想到这儿,她眉间泛起一抹自嘲,“谢世子爷,我可以自己来。”
赵长渡定定的凝她几眼,见这姑娘格外倔强,便不再搭手。
顾樱捂着伤口移动到火堆旁,顿时一阵暖意将她包裹起来。
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偏过头,却见赵长渡背着身子正在脱身上湿冷的衣服。
“……世子爷,你做什么?”
她飞快扭过脑袋,一张脸涨得通红,脑海里,那一瞬间看到的白皙胸膛清晰得让她羞赧……
“没看见?我在脱衣服。”赵长渡往后瞥她一眼,不慢不紧的解开腰带,又将身上长袍脱下来,搭在树枝上,“转过来吧,你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我才不想看……”顾樱心跳隆隆,咕哝着,面红耳赤的试探着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