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斯微微抬起头,配合对方在额头上贴上花钿,同样用中文回答道:“是的,我们关系很好,不过她不是紧张,只是在观察。”
“观察?”
“是的,顺带说一句,她很聪明,我可不确定她是否学过中文,不过这对她不是难事。”
“我学过。”欧洛丝突然开口,吓了女孩一跳,险些把口红画歪,“你们聊。”
阿普斯安抚的冲着女孩笑笑,又含着笑意瞪了眼欧洛丝:“我的妆要不好看了就让你给我画。”
欧洛丝抱起双膝,继续直勾勾地盯着阿普斯,她的思绪,已经飘向了数日前。
那是个阴沉沉的早晨,伦敦一向这样,一年到头都是阴暗昏沉的,不像今天,今天是个好天气,有太阳,阳光照在阿普斯的身上,让他更加美艳动人,如同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
阿普斯就是精灵,他值得整个世界把他捧在手心。
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他,那他就要承受堕入无间地狱的惩罚。
就在那个阴沉沉的早晨,就在那个毫无生机的伦敦早晨,欧洛丝遇见了她的精灵。
当时她刚刚从谢林福德监狱出来,经过数年的经营,她已经完全掌握那所监狱,出入都毫无阻碍。不过她那天出来并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两个兄长添堵,只是想来看看他们。
她已经策划好了一个更加宏伟的计划,相关演员都已就位,在好戏上台之前,慰问主演是她的应有之义。
结果让她失望。
她的两位兄长,仍是高傲,自负,并且一个比一个愚蠢,这让她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厌烦,这是不同于其他感觉的体验,让她想要摧毁一切,放弃那个更完美的计划,直接把她的两个兄长拉入毁灭的深渊。
欧洛丝在伦敦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她为何会走到海德公园,这与她往常的行为逻辑不符,但也许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某种力量让她来到海德公园,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阿普斯。
彼时,阿普斯刚刚劝走史蒂芬妮,自己独自留下准备调查道格拉斯的欧洲负责人,从而查到那种害人的迷药源头。
在扎坦娜的帮助下,他刚刚和伦敦的魔法侧人士进行了第一次对接,和米国的开放态势不一样,伦敦的魔法世界更加封闭和排外,和他对接的人已经是专门负责和普通世界打交道的人,却仍然像生活在上个世纪一样,很多现代常识都不清楚但好在态度不错,对方不仅提供了和那名欧洲负责人对接的魔法师的情况,还帮助提供了迷药的解毒试剂,现在该种试剂已经给扎坦娜,对方会协助对试剂进行分析和批量化生产,以期尽快投入到对受害者的帮助中。
至于那个欧洲负责人,史蒂芬妮得到的情报只有这个人一直在伦敦活动,其他的信息诸如个人特征,往来交际等一概皆无,此人只是道格拉斯在欧洲事务的合作伙伴,彼此都是单线联系,道格拉斯一死,关于此人的线索就完全断了。
按照史蒂芬妮的想法,她本意是寻求mI5或者苏格兰场的帮助,不过阿普斯的能力让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结束了和伦敦魔法人士的会面后,阿普斯信步闲游,跟随着天空飞鸟的指引,来到海德公园。
此时公园内人并不多,许多飞鸟趁此机会落在草坪上或者树上,对阿普斯来说,这些飞鸟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成为他的眼睛和耳朵。
即使是在相对放松的状态,阿普斯也不会放下警惕,很快,他就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准确说,这是一种观察的眼神。
借助小鸟的帮助,阿普斯注意到是在斜后方的一条长椅上有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这并不是会让他警惕的事,他所在意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神。
那是一种表面空洞,实则隐藏着惊涛骇浪的眼神。
阿普斯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个一般人,不过,他的性格决定了在对方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自己会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
欧洛丝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孩子,她清楚,自己这么看一个人对方再怎么迟钝也应该有所反应,更何况这个孩子
她一眼就看出这孩子的不同,他无法用男或者女来定义,表面上看是个被娇养的富家少爷,实际上却是刚被从泥潭里挖出来的可怜虫。
欧洛丝的特殊就决定了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投注任何感情,在她自觉对这个孩子足够了解后,她也不想和这个从米国来此很快就会离开的人有太多交集,可就在她想离开时,从这个孩子身上传出的奇怪波动让她停下脚步。
前面说过,即便在相对放松的状态,阿普斯也会有一定的警惕性,在他和小鸟交流时,就为自己竖起了空气墙,以防别人听到端倪,而欧洛丝敏锐感受到的波动,就是由此产生的。
欧洛丝只是觉得周围空气轻微的变动一下,然后她的世界就被完全颠覆了。
好像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包裹起来的房间一样,又好像被蒙住了耳朵和眼睛,往常那些不请自来的,无法拒绝的,只要被她看到听到就不得不进入她大脑的东西,好像被什么人按了个慢行键,他们开始缓慢且有序地行进,不再乱糟糟的挤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