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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曾子谈易 杨朱卜卦（第1页）

秋假开学后，曾子新开授《周易》、《大学》两书。

《大学》文辞简约易懂，却内涵深刻，系统论述做人、处事、治国之间的关系，强调修己是治人的前提，阐述个人道德修养和治国平天下的一致性。

学生们对《周易》兴趣更浓，许多学生期待着学习如何卜卦，然而曾子只讲解义理，丝毫没有传授卜卦的迹象。

这天一学生终于耐不住性子问：“请问夫子何时讲授卜筮？大家都盼着呢！”

曾子微笑着看看众弟子，“讲授周易，是让大家懂得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了解认识万事万物展的定数与变数，从而更好的面对这个世界。如果一心沉迷于占卦之中，就违背了学习它的本意。万事皆可占，定数已知，那人们容易失掉勤勉奋进的斗志，丧失努力改变现实的动力。周易讲，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儒者该先读懂《周易》，再谈卜筮。”

“听说孔夫子卜筮精准，是真的吗？”有弟子问。

“先师孔子曾经讲过一件他给人占卦的事：宋人有好行人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复令其子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曾子讲到此看了看大家。

“父子二人都瞎了，怎么还说是吉祥呢？”杨朱问。

曾子笑笑，说：“事情还未完，且听我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哇！”众弟子皆骇然，“孔夫子真是厉害！”

“先师孔子曾作易传十篇，用以解释卦辞和爻辞。夫子精通卜卦当世无人出其右，即便如此，夫子曾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因此你们只有十几二十岁，不宜太早学卜卦。”曾子说。

官学弟子对学《周易》兴趣浓厚，但馆长曾子又一时不教大家如何卜筮，不少人得知杨朱占卦有一套，便来问他。

杨朱常被人围着请教，不免有些得意。曾文见他常与孟芙谈术论道，心有不爽。

这天中午从饭堂吃饭回来，曾文整理饰盒现新买的簪不见了。孟芙拉着她去找杨朱，想让其占一卦，算算簪丢在哪，可否找回？

杨朱问簪平日放在哪？曾文说就放在卧榻旁的漆奁里。杨朱示意曾文在木渎上写个字。曾文疑惑的看一眼杨朱，提笔写了个奁字。

杨朱眯眼掐指算了算，说：“簪未丢，就在你卧榻与幔帐的夹缝里。”

曾文不解地问：“你靠啥算出簪在哪，不是瞎蒙吧？”

杨朱微微一笑，道：“测字法，回去找吧！”

曾文跑走，不一会儿便拿着簪返回，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学堂上其他人听闻，曾文靠杨朱占卜找回簪，不由围拢过来。孟芙禁不住问：“杨朱，你学道多久，练到这般境地？”

“我学道三载，只通些皮毛。”杨朱自谦道。

“听说道学讲求清静无为，你年纪轻轻，这老气横秋的道学多学无益。”曾文说。

杨朱倒也不恼，笑呵呵地说：“你不懂，道学的奥妙我也刚窥探门径，跟你一时半会也讲不清，不过跟儒学比确实是另有一番天地。”

“你学的道德真经，都讲些什么？说来让我们也张张见识。”孟芙说。

“开篇一句就很有意思：道可道，非常道。”杨朱看看大家解释说，“道如果说出来，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玄学，不可言说的奥妙，就是说你可以自由挥？”曾文不屑地说，“故弄玄虚这一套，你有天分不用学。”

这话杨朱不爱听了，“不懂别瞎说！道德真经讲的可是修身、养生、治国、用兵之道，所谓内圣外王之学，内涵十分广博！”

“那什么是道，什么是德？你能说说吗？”曾文大声问。

“道，乃宇宙之道、自然之道，也包括个人修行的方法；德，是修道者必备的世界观及为人处世的准则。我虽然领悟不深，但真人讲过的我都记下了。”杨朱说。

曾文没难为成杨朱，见大家都没帮她的意思，转头问墨翟：“见多识广非我们墨翟莫属，不知你对道学怎么看？”

墨翟被问的一愣，想了想说：“我未学过道，不懂不能乱说。但是我听闻曾馆长说，写出道德真经的老聃，是位知识渊博的高人。咱们的儒学宗师孔夫子曾四次问学于老子，还听他讲过道。”

“哦，是吗？孔夫子能从老子那学到什么呢？”曾文嘀咕道。

“曾馆长给我讲过这事。”墨翟看着曾文说，“老子对孔子讲，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已，为人臣者毋以有已。”

“老子具体说的什么意思？”孟芙问。

墨翟解释说：“老聃说的是，有钱的人送人钱财，有德的人送人良言，我是个穷人，就冒充仁者送你几句话吧。做人呢不能太聪明，聪明人往往死得快；与人交往不能太苛刻，不要议论别人，也别老是揭别人的短，因为这样就会很危险。做人呢千万不能太任性，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都得低调行事。”

“呵，这倒像长者对晚辈的教诲。”曾文说。

“孔夫子确实称老聃为师。”杨朱说。

“孔子曾对弟子说：世界万物中，我知鸟飞得很高，但用箭可以捕捉；我知鱼在水底游，但用网可以捉到，因为它们都是有形的东西。只有龙，乘风云而上天，变化万千不可捉摸。我认为老子就是龙，他的思想境界犹如，遨游天宇的神龙般难以评测。”墨翟说。

“能被孔夫子如此称道的人，当可称为圣贤。”杨朱说。

听完墨翟所说，大家对杨朱学过道更羡慕了，都嚷嚷着让他给占上一卦。

看到众人求他占卦，杨朱又卖起关子：“命由天定，大家命数已定，占不占的有什么用。命好还则罢了，如若不好，知道了岂不是徒增烦恼？”

“可算大家求着你了，拿糖是不是！”孟芙一拍桌案笑道，“占不占？”

“占、占，先及着你来，谁让你长得好看呢！”杨朱戏谑道。

正在大家起哄玩闹之际，官学的护院进来喊杨朱，说卫国来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