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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郑国进犯 绍公亲征（第1页）

宋国与西邻郑国在周王朝众多诸侯国中，均为中等之国。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于近旁的晋楚大国，因此常被裹挟进晋、楚等国间的攻伐战争。

几百年里宋郑两国间相互征伐，大小战争多达几十次，仇怨颇深。

转过年春夏宋国大旱，这让郑国觅到了寻仇的良机。

前一年，晋国携宋国攻打郑国，晋国夺取郑国九座城邑。郑国国君郑声公自知无力复仇晋国，但对付夹在晋楚大国间的难兄难弟宋国，怎能放弃此等良机。

秋收后，郑声公命大司马良犀为统帅，领兵三万攻入宋国。

宋绍公接到边邑战报，心里大惊。这年为赈济国内遍地的饥民，宋国从越国购买并借了大量的粮食，此时国库空虚，恐怕无力筹备与郑国作战的辎重与粮草。

有敌来犯，宋绍公忙召集六卿等重要大臣商议对策。

大司马皇非我认为，秋粮虽然有些收成，但国库的粮食大半已用于还债，根本没有余粮支撑三万军队，出征作战。

宋绍公看向司徒皇怀与司空乐筏，问二人能否筹集些钱财救急，火从楚国购买粮草，以资军用。

二人都直摇头，表示赈济旱灾，不但使国库空虚，许多必要的工程都早已停止，除非出售大片良田给卫国鲁国，不然筹措不到足量的钱饷。

显然郑国正是看到，宋国旱灾之年国库空虚，无力组织大军迎战，才重兵压境。

常规战法绝难退敌，左师灵不缓思虑后，说：“当前局面，应对郑国的三万大军，只有智取不可力敌。或许选拔一万精兵进行闪击，方有一线胜机。”

宋绍公觉着灵不缓的主意虽冒险，却不失为救急之法，不由点头。

司空乐筏却说：“兵士勉强饱腹，士气低落不宜作战，应固城坚守向晋国求援。”

右师皇缓觉着，向晋国求援，不靠谱。“当前晋君已失权，六家权臣把持国政，信誉大不如前。上年我们协同晋国攻打郑国所获城邑，全被晋国知氏据为己有，事前约定应分给宋国两城，事后全不作数。没有好处，晋国恐难出兵。”

虽然出战失败机率极大，但向郑国割地求和，断然都不能接受。

商议来商议去，最后一致认为左师灵不缓的主张，最有可行性。但是由谁统兵迎战，成了难题，好像谁也不想拿这个烫手的山芋。

宋绍公看六卿与几位将军都举棋不定，大家士气低落，好像还各怀心事，若强命谁统兵出战，恐怕也难取胜。

见无人主动请缨出战，年轻的绍公心下一横，宣布亲自统精兵一万迎敌。

六卿与将军们都甚感意外，自绍公意外坐上君位，这十几年一直没甚作为，低调谨慎。掌控在六卿手上的军政大权，他始终没有尝试过收回。

今日见国君气魄豪迈胆气十足，大家不但没觉反感，反而多有期待，感觉这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胆识。

大成殿上沉闷的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左师灵不缓先站起表态，愿随绍公出战。几位将军的士气被激出来，都大声宣告愿为国拼死一战。

宋绍公见此情景略感欣慰。他宣布自任统帅，任命灵不缓、皇缓为左、右大将军随自己出征。同时命太祝乐襄出使晋国，请求粮食援助。

绍公从未领兵上过战场，具体作战方案仍需听听将军们的主意。

大司马皇非我、左师灵不缓、右师皇缓及几人将军留下，与绍公一起制定作战方案。其他大臣则分头去筹办辎重等各项事宜。

皇缓认为最好的决战地点设在雍丘，城防坚固城外地势开阔，利于大规模作战。

灵不缓却说：“我方人少，此战不应摆开阵势正面作战。既然选择快闪击或伏击，雍丘城外地势开阔无处埋伏，因此不妥。”

宋绍公点头认可灵不缓的观点，问：“那何处适合伏击?”

“唐盂城为宜。郑军自西来，唐盂城西有雎水、惠济河及大片密林，郑军势必阵线拉长，利于对其伏击。”灵不缓说。

大司马皇非我也认同在唐盂城西设伏。“唐盂城西大路多段伴有密林，利于设伏。我军可在雍丘假败，以骄郑军，然后在唐盂城西密林中设伏，一击必胜。”

灵不缓指着兆域图说，当年他曾在雍丘城做都尉，对方圆百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雍丘至唐盂有几里大路一旁是密林，一旁是河水，不但利于伏击，还可实施火攻。

“路窄行军必缓，如今秋草枯黄，适宜火攻。”皇缓点头道。

“两端设伏，于密林堆放柴草，放火攻之郑军必败！”皇非我赞道。

“据闻姜尚攻我大邑商时，就用过火攻，确有此战法。但如何远距离点燃林中柴草，最好事先验证，已保万无一失。”宋绍公说。

“如果不是大风天，却有难度！火攻战法咱从未运用过，不论是投掷火把，还是箭支引火，只怕精度不够，距离也不够远。”皇非我觉着确实需提前检验。

“工师署军器监多是能工巧匠，让他们想想法子。”灵不缓不假思索地说。

“实在不行就多埋伏些士兵负责点火。”皇非我无所谓地说。

“密林中点火，这些士卒绝难全身而退。知道自己将葬身火海，或被郑军斩杀，得选些死士执行此等任务，以免畏战者临阵脱逃！”皇缓认为这事马虎不得。

宋绍公沉吟片刻说：“那就多措并举，立即命工师署想远距离引火之法，同时招募死士埋伏在林中点火。”

“埋伏在密林点火容易，但时机如何把握？他们无法探知战局，胡乱点火必坏了大事。此环节一旦出现纰漏，整个战局恐功亏一篑。”灵不缓说。

“两端堵截郑军容易，中间密林无从得知外边的情况。周边又无高山，如何把控点火时机，确是个大问题！”大司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提到高处观察战局，宋绍公猛然想到墨翟，便说：“通鸟语的少年，诸位都听说过吧。此人家养一只天鹅，寡人有幸见识过他的本事。召其随军出征，可解此难题。”

火攻的作战计划拟定，又对诸多细节来回推演一番，看到以少胜多不是奢望，众人心里才算有了些底气。

从宫里出来，大司马直奔工师署。虽不用率军出征，但总揽备战诸事，乃职责所在。

应对这种突战事，工师署各种工坊就要协同劳作。但此次缺口最大的乃是箭簇，一般兵器武器库里都有相当的储备。

大司马皇非我召集了七八位工师署的能工巧匠，命他们尽快想出远距离引燃柴草的法子。墨翟虽不是工坊里在册的学徒工匠，但是他的名号工师署无人不知，其神奇事迹广泛流传，工师署自然推荐了他。

墨翟木工技艺日益精湛，无事时常混迹在各种作坊里，向各工种的匠人讨教，对铸铜、冶铁、制革、制陶等多种技艺均有涉猎。他头脑灵活常助工匠们改进工具，还不时明个新鲜玩意。他将裁布的割刀拼合，制成剪刀大受匠人欢迎。

大司马只给墨翟在内的七八位工匠半日的时间，因为郑国的军队已经踏上宋国国土，战情紧急，不可能给人们太长的时间想办法。

转过天清早，皇非我就将大家召集在一起。上来大司马便问墨翟，可想出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