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局局长办公室。
詹秋海翻阅着祁同伟刚送来的案情简报,面带笑容地说:“真没想到,这个新人,挺有本事!竟然这么快的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更能劝说其主动投案自!”
一旁的闫博文阴沉着脸说:“Jc找到犯罪嫌疑人,应该立即实施传唤或者抓捕,而不是劝告!他这么做,违反条例!”
詹秋海把手中的卷宗往面前的茶几一放。
“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我们gonganjiguan虽然打击违法犯罪,但手段绝对不能局限于制裁,我们还是应该以教育为主!”詹秋海态度坚挺地反驳着闫博文。
“詹书记,这个窃贼可是二进宫!量刑肯定是从重考虑!”
“二进宫没错,可他确实有难处,而且还有自情节。更何况,量刑是法院的事情,用不到我们考虑!”
看着两个人的话语越来越针尖对麦芒,旁边的方怀中悠闲地喝着茶缓缓说:
“好啦,你们两位大领导怎么还在这种小事如此纠结?要我说,案子破了那才是最关键的!”
“我虽然不是你系统的人,但我觉得祁同伟做的没问题。法理不外乎人情,我们惩治犯罪的目的,也是让他们能弃恶从善嘛!”
“惩罚与感化,自然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这个小祁同志,我看还是很有能力的!老詹,回头我在会可要好好表扬一下,你们警队培养出了新人才呀!”
很明显,方怀中完全站在了詹秋海的一边。
有着市领导的支持,又打压了一下对手闫博文,詹秋海的心情十分舒畅:“这点事,不至于在会表扬!我们局里随便给他点奖励就行!你可别把我的人给惯坏了!”
“哈哈哈哈!”
詹秋海故意说了一句笑话,逗得方怀中和他同时大笑起来。
一旁的闫博文眉毛一挑。
祁同伟是你的人?
听到詹秋海毫不顾忌地表达出这样的意思,闫博文的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
祁同伟当然不知道局长办公室生的一切。
他把案件简报送到局长办公室后,便来到了王成生的拘留室。
王成生默默坐在角落里,祁同伟进门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不语。
“来根烟。”祁同伟说着递了一根烟。
深吸了一口烟后,王成生红着眼圈说:“离开家之前,我娘哭了,我对不起她!”
祁同伟扬了扬眉毛:“后悔了?”
“没有。”王成生摇了摇头,“我娘从来都是对的,我娘生在旧社会,据说我姥姥家是豪门大院,所以我娘从小就受过教育,知书达理。后来成分被定了地主,我娘为了活下去,才嫁给了我爹。我从小到大,她没有一件事说错过,她让我听你的,我就一定会听你的!”
祁同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地说:“你母亲的这次选择同样是对的,她应该还和你说了很多吧?”
王成生点了点头:“我娘说,一定要走正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就算能在那时逃避制裁,也会被良心和不安折磨一辈子。”
祁同伟也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着,静静地听着,虽然香烟比不雪茄味道浑厚,但这辈子祁同伟绝对不碰雪茄了。
因为他知道,在后面的某一天,他肯定会遇到他的一生之敌侯亮平,那只猴子的鼻子灵敏的很!
王成生继续说着自己母亲的事情,祁同伟不停地点着头。
王母的眼光很是独特,将人情世故看的很是透彻,确实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妇。
“祁警官,只要你能把我娘的病治好,从今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王成生忽然说道。
可能是担心祁同伟把这句话理解成要挟,王成生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了句心里话,就是……”
“我明白。”祁同伟掐灭了香烟笑着站起身,“王大哥,这本来就是我的承诺,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你也做好你该做的。”
王成生看着面前的祁同伟,抿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满都是坚定。
……
离开拘留室,祁同伟开车再次前往大梁村。
王母今天穿的相当体面,看得出身的衣服虽然不华贵,但无论料子的质地还是剪裁手艺都是一等一的。
王母苍老的面庞仍有一丝憔悴的病容,但已经不是昨日那个乡下老妪的模样。
“以前养成的习惯,出门总要体面些,不能给祁警官丢人。”王母微笑着对祁同伟说。
祁同伟笑着问:“大娘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
王母摇了摇头:“我只做好准备,而且我愿意相信祁警官的为人。当然如果祁警官不来,我死的时候体面些,也是没错的。”
王母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内容却是锋利无比。
“死?”
祁同伟疑惑地看着王母。
“祁警官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成生虽然不肖,但却是我的亲骨肉,他可以对我尽孝,我也可以为他舍生!”
王母平静地说着。
祁同伟轻轻点头,对于一位母亲的果决,他终究还是有些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