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非道子处处针对此人,而是此人之行径确实对皇家甚为不恭,那日在华林园,此子竟辱骂殴打于我,怎能不让皇弟难以心平?难道我皇家之人已经到了任人欺辱之地步?”司马道子添油加醋道。
“好像并未殴打吧!”司马曜狐疑道。
“皇兄,此人推搡了臣弟一下,差点跌倒,有很多人眼见为证,我这就找人过来校对。”司马道子一脸义愤填庸的样子。
“哎,如此有功之人未能封赏,实在是朝廷的缺失啊!道子,如今北虏强横随时会再次攻打,没有这样的人才,国家危矣。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要再任性胡为!这次便依了你,以解你心头之愤,如若再犯朕必要严惩于你!”司马曜冷声道。
“臣弟谨遵皇命!”司马道子谦恭地叩拜下去,遂缓缓退出了殿堂。
司马曜看着司马道子的背影,转头对一名宫人说道:
“这个弟弟真不省心,不如叫回来打五十杖?”
“哎呀,陛下使不得啊!五十杖下去会要人性命的!”
“嘿嘿嘿,朕开个玩笑而已。”司马曜乐道。
宫人长吁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皇帝。
崇绮书院午间休息之时,冯雁仔细观察了一番书院的学子,本以为皆是彬彬有礼之辈,可观察之下,冯雁发现有些学子与后世的中学生一样,该打闹还是打闹,该顽劣还是顽劣,尤其那名马姓学子,俨然是学霸一名,带着几个跟班到处惹是生非。除非有先生在场,会装作乖巧的样子,一旦周围没有长辈便会调皮捣蛋。
();() 冯雁呵呵一笑,暗自感叹。
不一会,书院继续传出阵阵朗读的声音,下午课又开始了,冯雁带着麴瞻坐在梁山伯与祝英台身边,依然听谢道韫讲授。
讲读完毕,谢道韫朝后方的王蕴、冯雁二人点头微笑,走到书生中问道:
“各位学子可有不懂之处?”
一名书生作揖道:“先生,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究竟作何解释?”
谢道韫点了点头解释道:
“意为:倘若有一位耿介爽直的臣子,胸怀宽广,能直接表述己见,即使没有其他长处,但其人心地善良,吾辈还是得容纳他、亲近他。因为别人有德有才,他不会记恨别人,反而真心地欣赏赞美别人。这种人品行端正,对朝廷社稷均有裨益。”
“哦,学生受教了。”问问题的那名学子谦恭回应。
谢道韫环视四周,正欲返身讲台,却看见一名书生正昏昏欲睡。谢道韫脸现不悦之色,走过去用戒尺轻轻拍打了下。
“大胆!谁人……”这名学子抬头一看竟是先生,想责骂的话语立即收回口中。
“马文才,课堂之上不许睡觉,如再为之定要惩戒!”谢道韫轻声斥责。
“下次不会了。”马文才有些不满地嘟囔道,而周围学子则讪讪低笑。马文才恶狠狠地向后看了一眼,几位学习顿时缄口不语。
谢道韫继续讲了一会,然后又回到书生中解答。
“先生,晚生有一问题不知可否问之?”
谢道韫没想到马文才问出问题,开口说道:
“自可问之。”
马文才转了转眼珠子,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
“自古男女有尊卑之别,先生乃女流之辈,何以能端坐讲堂之上,而众男子却屈居下首?”
谢道韫好笑地摇头回道:
“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讲堂自然以道高者为尊、学识浅薄者为卑。常闻女子应遵守三从四德,但本席之三从,乃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四德乃,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有此三从四德便可为人之师,便可站于讲堂之上。”
马文才听了先生的解答,把头一埋,暗自惭愧。
“嘿嘿,这个侄女倒是会巧辩!”王蕴本来微闭的眼睛,听到谢道韫如此精辟的解答,顿时精神一振,睁开了眼。
而冯雁则一脸欣赏地看着谢道韫忍不住赞誉:“阿姊真乃南晋第一才女也!”
“哎,可惜。”王蕴叹息一声。
“叔仁兄为何叹息?”冯雁好奇问道。
“可惜王凝之不是道韫心中所想,你这位阿紫对夫婿可有些看不上眼啊。”
王蕴低声解释道。
冯雁一听顿觉惊讶。
“还有这种事?”
“此乃众人皆知之事,王凝之的才华确实不如道韫啊。”
听到这种传闻,冯雁一时间愣神,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