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死人应该是他,但是我不认识。”
实习生捏着笔,心想:这下糟了。
没身份的尸体没法烧,只能存在冷库里。
也不知道冷库还有没有位置放。
或许是时候该把局长的十箱鱼罐头和科室的计生用品扔出去了。
也许是见他为难,陈愿又说:“他不是自杀,这个案子会查下去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出丧葬费。”
李明点了点头将笔夹回板子上,送她和她的保镖出门。
……
夜里,陈愿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拨完最后一通电话,她正要关灯睡觉,眼前却突然飘过一阵色彩斑斓的乱码。
那或许是光晕。
但在她的视角里,这无限接近一块乱码。
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生。
她猜测自己是血糖过低,也不惊慌。
好像有风吹过,眼前的乱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水蒙蒙的雾,霸道地笼罩了视野。
薄雾近乎透明。
灯光透过雾洒在床上,陈愿仍然能看见原本的天花板。
没有失明的压迫,她仍然没有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幻觉仍在不断酵。
雾越来越浓,天花板的样子开始模糊。
陈愿终于久违地感受到不耐烦的情绪,开始试图反抗。
她想要坐起来,重要的故障终于显现: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大脑给四肢的指令失灵了,身体的行动系统正处于失序状态。
她不再是手和脚的主人了。
陈愿耗尽浑身力气,寻找着身体各部分的存在感。
至少不是麻醉。
她心想。
在束手无策的问题面前,只能保持理智和耐心。
耐心,在克服困难前,先阻止人克服自己;
理智,在被敌人欺骗前,先阻止人被自己欺骗。
她伸直脖子,试着去看那团雾。
上帝的破绽在哪里?
空调,天花板,灯。
灯?
灯!
这间套房的灯刚碎掉一小半,明明才打电话给前台维修。
可现在,灯完整地挂在天花板上,根本看不出破损的痕迹。
这太奇怪了。
难道是梦到了房间之前完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