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子思的反应很奇怪。或者说,从看到陈愿开始,她的反应一直很不对劲。
看起来,她似乎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却不肯说出来。
陈愿哂笑,她流血的指头很快被医用纱布包好。空气里的血气散去,连两个少年杀手都放松了警惕,满以为事情可以到此结束。
忽然,瞿宁语气生硬道:“把解药给我。”
她要自由地离开,不受任何人的限制摆布,讨要解药是应有之义。
戊五也自嘲般弯了弯唇。
“你走吧,不会有人再能驱使你了。”
字子思含糊不清地说道。显然是还沉浸在刚才的现里,这句不过胡乱应付之语。
瞿宁的眉皱紧了:“什么意思?”
“你这次走出这里,就不再是我的女儿。毒自然不会再作。”
“字子思,说话不妨客气一点,你对她,本来也只有生恩罢了。”
瞿宁还没反应过来,陈愿已经丝毫不客气地回呛。
闻言,字子思却露出了一点诡异的笑意,如同撕开了什么假面的恶鬼,将狞笑作为狩猎的手段。
对峙。无言。
丁巳等人都已经默默为她的翻脸做好了准备,却又听她说:“走吧,你们走吧。”
语气里面竟然听不出一点成王败寇的失意或妥协。
···
瞿宁低下头,最后一次默默地摸泥巴的爪子。以往几天,泥巴的爪子就像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也看不得。今天毫无阻碍地摸到了,瞿宁都疑心猫被人换了。
“再见,泥巴。”
瞿宁直起身,猫立刻扑到她胸口,虽然没有恶意,瞿宁的皮肤还是剧烈地痛了一痛。
字子思看见这一幕,冷冷道:“它舍不得你。”
陈愿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山猫:“要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字子思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不行。于是瞿宁握住它的爪子,认真地征求它的意见。
猫慢慢松开了爪子,坐了回去。
意料之中。
瞿宁又摸了摸它的耳朵,和陈愿一起走出了竹屋。
···
送佛送到西,字子思将这群麻烦送到村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们竟然路过了那天鏖战的缓坡。
众人眼中都浮现出一丝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沧桑无奈。
那天陈八看见瞿宁从天而降时的笑声还在风中,戊五背上的伤却已经将将痊愈。
瞿宁深深呼吸,陈愿见状,拧开水袋递过去。
她却摇了摇头,没接。
沉默中,他们走过那个缓坡,如同走过一段他人的人生。在那次交手中失去生命的人,他们的灵魂是否永留此地?
不知道。
丁巳沉默地背着陈八的尸骨向前走,他低着头,恍惚间似乎看到地上的石子在动。起先只是一颗,两颗,随后变成了整块地。
“有埋伏!”
不知是谁尖声叫起来,陈愿反应很快,立刻拿住了身前的金女人:“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