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变色,陈八也少见地头皮麻。
他看了眼瞿宁,她用掌心盛着骨头,不见惧色。
骨头被戊五接过去。
他看了半晌,挠头道:“不是人,可能是猫。”
很多民间故事里都有通灵猫的传说,原村人也许保留了原始的信仰。原始的宗教大多与杀戮和危险有关,原村人铸刀藏刀的习俗也能以此解释。
“先放回去吧。”
还没等戊五把手上的香灰拍干净,一声惊呼就从身侧传来。
一旁丁巳带着两个小孩,后者正瞪着眼睛大叫。
陈八刚要帮他醒醒神,丁巳就拦住了他——黄毛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或许他确实有什么了不得的现。
他能现什么?
“你们快来看!”
瞿宁走过去。在这个视角下,那佛像的眼睛因入户光而有了焦点,直勾勾地看着入户步阶的方向,眼中甚至有狩猎的狞笑。
这一幕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整个房子似乎都在散着森森鬼气。
陈八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枪战过后士气大涨,队伍好不容易摆脱了被袭击的不安,暂时忘却了巨大的体力消耗和近在咫尺的死亡。
现在一个小居室,就把所有人都弄得心神不宁了。
他看着戊五,后者向他点了点头。
“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佛像,”陈八道,“继续搜人!”
········
·······
这不是普通的石窟,这是一个祭坛。
陈愿跟着这个曾经是自己三叔的人走进石窟,一看清眼前的一切,凉意瞬间爬上后颈。
一组巨大的青铜编钟嵌在土方内,铜绿色被锈红覆盖,看不出具体规制。
她走到石壁前,伸手摸了摸青铜器——锈红是风干的血迹,看情况,是分几次把血泼上去的。这些血会有什么作用?
“要结束一切,这是第一步。”
陈滨拿出一把剃刀,但陈愿没有接。
“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结局吗?原村人仇恨和报复陈家,领导人明里暗里给陈家人使绊子,危险的血液病席卷了全社会,陈家是不是终有一死?”
他自顾自摇了摇头:“不是的,陈家还可以活下去。只有你能打开这道门,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现在,就是现在,把手放上去——”
“我不相信,”陈愿冷静地说:“你在撒谎。没人会做没有好处的事。你只是想骗我打开这道石门。”
陈滨大笑起来,双手一比,抱架亮相,眼神无比坚定。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棘手的敌人,陈愿单手压在后腰,坚硬的枪械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和自信。这当然不是演习,敌人不会留手,她还没掏出枪,三叔已经单步换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大,现在更是不足五步,枪变成无用的铁块,热武器的实力被无限压制了。
陈愿用另一只手迅掷刀,破空声响彻虚空,却只是令人灰心的空。陈滨的度非常快,是她认知里除瞿宁之外的极限。
他手中双剑配合无比默契,陈愿尽力避开要害,却不免被划开两处皮肤。
喘息中,陈愿冷眼看着他突然站直了身体,做出了一件正常人都完全无法理解的事。
陈滨手中雪白的刃面盛着几斑血污。他低下头,将剑送到下巴处,伸舌轻轻舔了一口。
陈愿只觉毛骨悚然。
文明如河流滔滔不绝,人类衣不蔽体、茹毛饮血,已经是数千年前的旧事。这样看来,面前的陈滨或许已经不该再被视为同类。
看准时机,陈愿丝毫不敢恋战,再度掷出刀后便铆足劲朝着石窟入口处奔去。谁知陈滨虽因半途饮血而有片刻迟疑,反应能力却完全没有下降。他撑刀起跳,借墙游龙,如鬼魅般截住陈愿去路,不动作,但也不放过她。
陈愿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何时那已经变成一双山羊般的横瞳。
“谜。谜底。”他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盯着陈愿道:“在你的血里,我尝到了真理的味道。”
··········
祠堂,乌黑牌位罗列如疏林,数十把剑密声出鞘,身居下位的黑人看向金妇人,眼睛中有一丝恐惧。
“坐。”
众剑回鞘,黑男人抹去额头的汗,战战兢兢地坐了。
“你带回来的东西没有用,”金女人看着他的旋说,“那个领队男人才是关窍所在。”
男人不安地站起来:“瞿宁和戊五丁巳都在,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