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后视镜里她的面孔白得像一片纸。
司机连忙道谢。
陈愿疲惫地躺下去,又不说话了。
······
······
车祸后,瞿宁连续两天没有说话。
她本来就不爱说话,这几天变得更像个闷葫芦。
只有陈愿偏过头看她时,她才回应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此之前,陈愿当然设想过她可能的反应。
瞿宁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一直糊弄,终有一天她会现陈愿的自私和无情。
真到那时,瞿宁会怎么做呢?
她还会信誓旦旦地保护她吗?
陈愿说自己有生命危险,却没有告诉瞿宁,这种危险是她主动招惹的。
陈愿无法放弃争家产,无法不去查传染病,就避免不了钻进迷雾里,无法避免变成可怜的靶子。
秋风已经轻拂树叶,室内一如既往地开着冷气。
书房中点着灯,只有她们两人。
瞿宁叹了口气,站起来:“我有个秘密,我觉得你会需要的。”
她说完,站在陈愿面前,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体表白色的毛稀疏,曲线的肌肉覆盖在成年的骨架上,处处都彰显着身体的成熟。
陈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呼吸在无意间变得急促。
半晌。
她强迫自己把眼睛移开,问道:“宁宁,你是白种人吗?”
瞿宁肤色比一般人要浅,看起来像什么冷白皮,但陈愿没想到她身上的毛居然是这样的颜色。
这是基因决定的,黄种人几乎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性征。
瞿宁叹了口气,大小姐果然没有认真看她的体检报告。
“不是,它们是慢慢变成这个颜色的。”
陈愿本来挪开的头又转回来,死死盯住她。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症状是不是很像你们在查的病。”
白化、免疫力下降、凝血障碍、高烧。
除了最后一项,瞿宁的症状确实很像被传染了。
可是,她没有恶化,这半年反而慢慢痊愈了。
陈愿半张着嘴。
直到看着瞿宁穿上衣服,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至此,事情已经完全出了陈愿的掌控范围了。
瞿宁完全是她个人的选择,是命运的指示,没有人在背后捣鬼。
可是瞿宁的症状,显然是和整件事脱不开干系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才现。这几年白化的度越来越快了。”
陈愿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高处拿了个文件夹,从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认识吗?”
瞿宁看着照片里的和尚,坚定地摇头。
陈愿把照片重新装回档案袋里,决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天的下午过得特别慢,每一缕夕阳似乎都在等故事讲完,迟迟不愿潜下地表。
“所以说,你是要治好这个病?”
陈愿看着她不通人事的眼睛,纠正道:“是为了权力。”
瞿宁点了点头,道:“前天那个人也是吧。你们身上的气味很像。”
陈愿的脸上浮起苦笑:“那是陈八,继承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瞿宁看着她,许久后才轻声问:“那个和我一样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