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看着酒店的墙纸,手里的智能机一刻不停地震动着。
她没有理会,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个诡异的和尚。
“你满月的时候我第一次来杭州,真冷,比今天还冷。”
阴沉的天空中,无数烟云漂浮。
云下,他搓着手说。
陈愿诧异地看着他。和尚很高,头顶光,眼窝深陷,嘴唇上的死皮顺着无数裂纹翘起。透骨的寒风里,他的衣角被吹起,看不出他多大。
“你是谁?”
“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祝你生日快乐,”和尚看着她道:“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
……
“生意不好做,”白胖的老板娘边说,边剥开一粒花生。
“对不起你,实在没办法了。”
老板从夹克的内腔里摸出沓钞票,抓着点了好几遍,才递给瞿宁。
走出小饭馆时,天正在下雨。
春头的江浙多雨,雨丝细如牛毛。
虽然身上会湿,但没有人打伞。
口袋里的钱沾着人的体温,热乎乎地贴在肋下。
瞿宁看了看天色,知道一时半刻雨不会停。她带上帽子,裤口袋里的小灵通疯一样震动起来。
她摁开,是条短信——“又失业?”
她刚抬起头,就看见柏油路边猛地蹿出一团人影。
好神经的人。
大冷天趴在田埂里,黑羽绒服都沾了乱七八糟的泥和草。
瞿宁说:“好久没见了。”
“好像是一年多?记不清了。今年的学费我交了,那几个混混不会再来了。”
“可惜了,”瞿宁笑起来:“我已经下岗了。”
……
两人顶着雨走在马路上,天黑了,水泥路上空得连个鬼都没有。
初春的虫躲在树上,孜孜不倦地鸣叫着。
路很长。
水泥汀很快转成泥泞的土路。
不少低矮的自建房随便地落在道路两侧,屋边稀稀疏疏长着几个尼龙招牌。
有个“住宿”的黑字掉了半个人字旁,变成了主宿。
正出神,瞿宁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戊五顿了顿说:“朗姐怪牵挂你的,你打个电话。”
走在前面的瞿宁站住。
“她最近还好吧?听说拳馆已经重新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