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男子更加惊骇,赶忙低头恭敬道歉。
符华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年轻体修与我有点因果,就真只有一点而已,不过他这人,我挺欣赏的,你们看着办吧。”
一语罢,符华身影再无踪迹。
绿袍男子茫然抬头,与身旁妇人面面相觑,心中骇然。
这竟然是一位金丹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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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知为何,莫名好了起来,船坊也不再看管他了,俸禄照发,随他干嘛。
但他仍然坐在那处自己弄的大伞下,还改造了一番,桌子换了个长桌,上面摆着些酒水,每日就搁摇椅上晃晃,看着甚是惬意。
只是摇椅再晃,也晃不走他那满腔忧愁。
老曹已经认不得他了,每日就在亭子里胡言乱语,身上散发一股子剧烈的酸臭味。
陈九给他洗了个澡,老曹只是木然的任由陈九清洗而已。
之后陈九又把亭子好好打扫了一番,该洗的,该换的,全都弄个个遍。
老人当时就站在亭子门口,像个胆怯细童一样,畏畏缩缩,不敢言语。
陈
九看了,抽了抽鼻子,未曾言语。
老曹乳娘的那个镯子,陈九找到后,带到了老曹手上。
老人也只是呆滞着而已。
陈九每每看到,心里难受异常。
有时候陈九也会突然把亭子门打开,拿着鱼竿,朝着老人笑着催促道。
“走,老曹,咱们去钓鱼。”
老人木然望向他,口齿微张,却又无言。
陈九脸上笑容便会僵硬住,失意片刻,又会微笑着朝着老人轻声提点道:“老曹,你好好休息。”
他轻轻关上亭子门,退出亭子后,揉了揉眼睛,脑袋一甩,强撑起笑容,大声道。
“生老病死皆有定数,老子安然送终即可!”
是在安慰自己。
往后日子,陈九时常喜欢去淮水边散步了,看着潮起潮落,心境蓦然平静。
有时在那一站便是半日。
甚是要等到皓月清明,陈九才能回过神来。
那些个浪潮一下接一下,好似打在他的心湖,掀起涟漪。
若有金丹神仙在此观看,一眼就能笃定出,陈九这是在观潮悟道!
而且极有可能是那虚无缥缈的武道一途!
体修本就战力强悍,若能感悟武道,几乎同境无敌,甚至就连一般剑修也要对其避之。
一些天生武神,一境当寻常修士两境算,中胜神州有一位武脉天骄,六境锤杀金丹老神仙,震撼一州。
山上修士众多,敢称杀力最大的只有剑修,敢称战力最强的只有体修。
剑修能千里之外,飞剑取人项上头颅。
体修
能满腔勇怒,堪称沙场万人敌,敌百万,千万!
所以在那沧澜海两座天下分界处,许多雄镇边关就极为喜好体修。
但高境体修极少,十境以上,屈指可数。
低境体修未曾悟通武道,战力也不算太过强悍,甚至比起山上练气士,还少了许多神仙术法,真要对拼起来,胜算不是太大。
陈九观潮悟道,也不是一定能悟通的,不过仍然大有裨益。
淮水远处又有大浪激起,不断拍来。
天空皓月明亮,反射水面,波光粼粼。
陈九静静伫立在岸边。
那处浪潮越来越近,猛然打下,扩为阵阵涟漪,扰乱一河。
河中涟漪突然剧烈,波光摇晃,似明月颤抖。
水面掀开。
一颗横跨百米的巨大头颅缓缓抬起。
它静静俯视陈九,吐了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