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逐渐潮湿多露水的夜晚一样,他们对视,视线缠绵。魏枞应知道这是接吻的讯号,她也和自己在同一个频道,她凑了过来。
又调皮地突然往后仰。
魏枞应眼疾手快,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箍着她的脖子,将人拉回接吻的距离里。
明明亲过很多次了。
他嘴巴里就金骏眉的苦味,烟草味道混着他身上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钻进时筠的鼻子里。
吻就像这个夏夜一样,潮湿闷热。
……也像这个夏夜一样,马上就要结束了。
时筠在他牙齿磕到自己下唇的时候睁眼了,看见了窗户那边偷看的人,她偏头避开了他的唇,给接吻画上了句号。
魏枞应狐疑:“怎么了?”
时筠大口喘气:“有人。”
魏枞应闻声回头,和窗户那边的人视线撞到了。他松开抱着时筠的手,手臂往后一伸,将阳台上的灯关掉了。
他们坠入夜色里,披上星光月色。
他关了灯重新将人抱住,对面大楼66续续有办公室的灯关掉了,他们是无数个寻常的被夜色包裹的人里的一员。
继续接吻,只有月亮会看见。
而月亮和星星不会是告密者。
不是他们接吻的告密者,也不是她和蒋栩扬对话的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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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筠收到了申请的德国大学的回复了。
她被录取了,明年就可以在慕尼黑上学了。
收到邮件的时候她和奶奶坐在客厅的沙上吃西瓜,已经没有盛夏最热时候吃起来那么好吃了。
奶奶不明所以,只看见时筠激动的样子,知道是有好事生。一听到是孙女读书的事情,她喜上眉梢,立马拿起座机给儿子徐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么好消息。
明年入学,至少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时筠有时间好好补习一下德语。
时筠趁着奶奶给时徐打电话的时候,拿着手机上楼,准备给魏枞应也打一个电话,但一想,这个消息还是当面分享比较好。
将手机重新放回裤子口袋里,奶奶打完电话没看见时筠,在楼下的客厅里喊她,时筠应声,要下楼的时候她看见了桌上摆着的还没有收起来的贺睢的喜帖。
一想,好像就是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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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应越来越喜欢她了,他原本从来没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太过于重要,他宁愿短暂但绚丽,也不要平淡如水但长久。
但是越喜欢他就越苦恼。
因为时筠要出国继续去念书,他又不能不让时筠去。可异地恋又难捱,陪读这事时筠不肯。
这个问题苦恼了他很久。时筠已经找了一个德语的培训机构,准备恶补。
她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努力。
魏枞应深知到了一个语言陌生的环境有多困难,当时他才十几岁就被丢在了纽约。
只是在替时筠高兴收到回复没多久,他就不开心了。
她收到了回复就意味着他们会分开了。
时筠看他略有落寞地回了卧室,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进去。
踢掉拖鞋往他旁边一躺:“过来人和我说说异国求生的经验?”
他传道受业解惑,给她科普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怎么“求生”。时筠也好奇他当时怎么熬出头的,那时候他们在洵川吵架之后,林枋去机场接她,给她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比如那三年除了他爷爷奶奶给他打电话,父母都没有去看过他。
那些事情其实一直让魏枞应耿耿于怀,只是突然再和时筠提起来,他多了一些心平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情感世界是真的充沛了。
“那时候就林枋和我,大家都和我们说英语,也不是每次比划交流都能有效,所以不得不说英语。然后嘛,说着说着就好了。”魏枞应说着,感觉到腿上一重,她倒是会享受,把腿搭在了他腿上。
时筠侧躺,看向他:“那时候是不是特别孤单?”
是有点,尤其是林枋和家人团聚或是和家人打电话。
想到她和爸爸关系也不好,魏枞应把胳膊伸给她枕着:“我到时候去看你。”
飞去慕尼黑只需要八个小时,一张机票而已。
他这么安慰自己,然而看着时筠一节一节地上德语课,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了。
看着完全看不懂的德语书,魏枞应顿生困意。时筠还在抄写单词,一遍遍抄写得很认真。
听见魏枞应打哈欠的声音之后,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才十点钟。
以前这个时候他还精神抖擞呢。
时筠把一个单词抄完之后,将教材书转向他:“小时老师德语课堂开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