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禾第二天醒来时,陛下早已经走了。
彩云走过来,为娘娘拉开帘子,一道光斜照在床帏上,倒有些刺眼。
“今日可是个艳阳天,雪已经停了,满地都是,公主在外面吵着要打雪仗、堆雪人呢。”
晏清禾向外看去,倒真是白茫茫一片。只是她刚刚起身,脑子里还是昏沉沉的。
她有些迷糊,想起来陛下似乎昨夜对她说了什么,但却是记不真切了。她只记得昨夜耳畔旁的温存,以及那不可抑制的滚烫的体温。
“陛下早上走之前,可说了些什么?”晏清禾问道。
彩云想了一下,“陛下说,让奴婢提醒娘娘,别忘了昨天说的事情。娘娘,是什么事情啊?”
晏清禾想起来了,但却并不打算告诉彩云,只是玩笑道,“姑娘家,可听不得。”
彩云脸唰一下地红润了起来,“娘娘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晏清禾笑道,“你和明月年岁也不小了,等开春母亲进宫,我就让母亲为你和明月寻一门好亲事,如何?”
彩云的脸涨得更红了,却有些难言之隐似的,犹犹豫豫不肯道来,最后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把,终于说道,
“其实……奴婢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晏清禾愣住,她倒从来没想到,这丫头竟已有了心上人。
“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
彩云娇羞一笑,坐在床榻边,向晏清禾兴奋地说道,“是太医院的胡太医,就是时常给娘娘请平安脉的那个,娘娘可还记得?”
晏清禾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次次抢着去太医院,还次次请的是他,原来是假公济私啊……”
“哪有……他年纪轻轻就进了太医院,想必是医术很好,所以我才找他的……”
晏清禾看着眼前一脸娇羞、沉浸在兴奋中的少女,不禁感叹道,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那他的心意呢?”
彩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肯定心里是有我的,他时常跟我讲他家中生的事,那些家长里短,他好像说不完一样,他说,他只和我一个人说……还有还有,他有一次很郑重的告诉我,他没有妻妾……”
“那你怎么说的呢?”
“我当然没有接他的话啊……娘娘,你说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傻姑娘,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罢了罢了,等他下次来,我亲自问他。若是他愿意,本宫就给你俩指亲,如何?”
“娘娘……”彩云娇嗔道,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如此,但是他家里还有丧,还得过两年才许婚嫁呢……”
听着彩云遗憾的语气,晏清禾不禁笑出来,“你看你,就这么着急?在我身边多待两年都不愿意?”
“哪有……其实我也舍不得娘娘,要是以后不能和娘娘在一块,我倒不想嫁人了……”
“傻姑娘,你哪能在我身边一辈子啊,等到明年开春,我托母亲为你打听一下胡家,若是好,那就先两家先订着,等他们家出了丧,你们再成婚也不迟。”
彩云点了点头,乖巧地将头埋在晏清禾的怀里,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听着屋外热闹而欢快的声音。
……
开春过后,雪渐渐化了。待到二月,又是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
伴随着草长莺飞,新人们也在初八这天入了宫,长街上满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早早地起身前往凤仪宫请安,见皇后尚未梳洗完毕,便在殿外等候着。
谢姝与晏鸢再次相逢,亲切地拉起手来寒暄,二人同宫的江若华和陶婉然也相互致意;郭嘉言身旁站着同宫的李卫二人,正在亲切地给她讲述宫里的事情。
直到同住福阳宫的沈熙宜与李清芷到来,才打破了刚刚和谐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