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6明风的妻子。人家千里迢迢地跑来,肯定是满心欢喜地来见多年未见的夫君,最后见了个冒牌货,然后告诉她你夫君已经死了?
哎……
想着就头疼啊。
6鹏正心里暗叹时,张桃却回来了,带来一个人,说道:“相公,这家伙有话想对您说。”
6鹏放下酒杯,只见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个子不高,头凌乱,脸色灰白,一身风霜之色。
他诧异地道:“这位是……”
“官人老爷在上,小人失礼了。”那人却是小心翼翼,原来这人是个常年在船上的老水手,从十多岁起就在海上讨生活,航海经验极为丰富。他也是石仲康船上的人,张桃跟他儿子关系处得不错,因此6鹏将父子俩一起讨了过来,石仲康也不甚在意这些小人物。
6鹏听张桃说后顿时想了起来,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叫李永忠的老先生,对吧?”
李永忠受宠若惊,连道不敢,迟疑了一下又道:“小人听说老爷要出海,因此特来提醒一下,一是这朝廷明令禁止私自海贸,其二,这出海的风险也甚大,老爷可莫要轻视了。”
6鹏顿时来了兴趣,让他在旁边坐下,笑道:“这中间很多东西我确实一点也不懂,倒要请教老先生了。”
这李永忠不但对宋朝的海贸政策极为熟悉通透,更对航海的各种事项了如指掌,6鹏跟他交谈了一阵,渐渐也了解了不少东西。
这时代指南针已经在航海上广泛使用,而且宋朝的远洋船只上都有着专门的海图,船只沿着安全的航道航行,并不是想往哪走就往哪走的。
在这些航海图里,广州泉州这些地方,才是重要的港口,而钦州只有去广州的一条航线,根本没有其他航行图。
而如果要自己去开拓,那难度就要大得多了,不但要有专门的记录、绘图、测量、观察等各方面的人才,还有安全问题更是至关重要。
至于最重要的船只问题倒不是太大,这艘船本就是谢家那四艘中最大最坚固的一艘,经常运着私货从海上去广州的,远洋虽然有点难度,但近海航行只要不遇上大风浪是毫无问题的。
6鹏听了后颇为敬佩,拱手道:“那这些可就得多多有劳老先生了。”
李永忠一听汗都下来了,连忙道:“这……老爷抬爱了,但小人虽然有些经验,可是这从钦州出的海图都没有,小人可当不起这等重任啊!”
6鹏笑了笑,让人拿来纸笔,他随意地画了一会,李永忠在旁看着却是渐渐瞪圆了眼,表情骇然。
作为一个常年旅游的背包客,6鹏对于地图自然是极为熟悉的。虽然对东南亚那一块不是太熟,但这中南半岛的大概地形还是记得相当清楚的,他将整个中华雄鸡地形南部的鸡腹连着中南半岛整体形势画了出来,虽然海岸线肯定有许多不同的细节,但整体是比较准确的,有这么一张大略的形势图,总好过没有。
“老先生,这次就辛苦你了。咱们此次就是去开拓一些航道出来,这一路的记录你就多费心了。”
6鹏笑着说,他对朝廷的禁令自然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大宋朝廷还能撑几年啊?还能管得到钦州来?
李永忠却已是满脸惊骇,看着他如见了神明一般。他久在海上,看过许多海图,自然看得出这位6知县随手一画,竟然与无数人经过多少功夫绘出来的图差别不大,只感觉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张桃已经是做好了准备,进舱来问道:“相公,已准备妥当,是否出?”
“扬帆、起航!”6鹏一挥手,迫不及待地叫道。
他是真的怕县衙里的人追来。
就这样,一场意外让这钦州航海史上第一次航行极为突然的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