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老四许有银在用石头砸野姜汁洒在空碗里,老三有仓也抱回树木枝燃起火。
没一会儿,柴火堆上就架上三个饼子,湿衣裳和草鞋架在火堆四周烤了起来,
而许家三兄弟也真就趁山上没人脱光衣裳,找了一处没有大树遮挡的方被雨水浇着,任由雨水洗刷着身体。
时不常的还能听到哥仨说笑几句。
因为老二又在洗澡时现一种植物叫箭箬,就是什么呢?粽叶。
粽子叶不怕被雨水浇,他打算今夜趁歇脚给自己和老四编两个粽叶帽子戴上,这样就不用那般麻烦和老三一起围着油布躲雨了,老三自个用油布裹好秋梨就行。
“二哥三哥,这两条鱼竟然还活着。”
那也不能吃。
这晚仨兄弟光着腚肩并肩坐在洞里,一口野姜水,一口烤饼子,看着鱼吃晚饭。
第二日又早早上路,直到傍晚才见到村落,花十五个铜板借宿买几个干粮还不敢睡。这家人好像怕他们偷东西,总鬼鬼祟祟观察他们。
其实他们也怕这个宗族村落把他们谋害喽,身上那叫十多两银钱。
第三日一早,这有些放晴了,日不见太阳的暖,也终于能感觉到一束阳光。
“嗳?老伯,是去河栏镇的吗?”老四许有银跳跃着对赶车人挥手喊道。
他们哥仨算了个帐,突然想明白如遇到拉脚车还是要坐的,要不然夜宿老乡家又要买干粮又要给五个铜板借住费的,似乎也不太划算。多耽误一日多花不少铜板还遭罪。
赶车的是仨人,一老汉和一年轻汉子,还有一名小妇人。
车上妇人在许有仓走过来时忽然就吐了。
老汉立马甩鞭子道:“不拉脚不拉脚,对不住了,我这儿媳怀着身子闻不了你们身上味儿。”
许有仓嗅嗅自己胳肢窝:洗完澡还有味儿?
他只背木头来着,还没下窦渠呢。
这要是二哥和弟弟过来,那得给人熏成啥样,算了算了。
那面老二拽住老四也急忙站远点:“该是我们哥几个对不住,让您儿媳吐了,老伯,您走吧。”
骡车离开后,仨兄弟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唉,接着徒步吧。
本以为今再贪点黑,走到半夜就能见到自家镇的城楼了,却不想傍晚时,从路边山上蹿出四位手持屠刀的人影。
四人站在许家哥仨面前,抱着刀说道:“哥几个,借点儿银钱。”
许老二:“……咱也不认识啊?怎么还借起银钱了。”
“那我重说,此路是我开,明白不?”
老四看眼二哥道:“他要买路钱。”
带头的忽然爆喝道:“少特娘的给老子装傻,再唧唧歪歪给你们脑瓜子削放屁!”
随后另外仨人的刀就对准许家兄弟们的脖子,还纷纷伸脚对准腿窝就踢了下去:“钱呢?钱!”
许老二跪在上,只能任人翻找脖子上挂的褡裢。
他的三两工钱和娘给带的一两四钱,全被翻了出去。
老四心想:
他今早还说过二哥,不能把钱放褡裢里。
可二哥说,放那里能随时翻出来看看才是最安全的。
他一想也是,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没再劝。却没想到眼瞅着再走几个时辰进镇里遇到了恶鬼。
而许老三是被人用刀别着,另两个人在快翻他腰间,翻出了六两碎银工钱。
老四闭下眼又心想:
今早他三哥还说什么,银钱必须放腰里,腰杆子才硬,底气足,拍拍腰间的模样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这回完犊子了吧。
老四就纳闷了,明明不让带刀具,这些强盗又是哪来的刀呢,那些检查城楼的衙役是瞎子吗?
老四许有银很庆幸自己将银钱藏在梨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