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饼是忍了又忍才没从衣袖里摸出碎银。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问大娘,您能多做几个吗?他想买了带家给老子娘尝尝,也太好吃了。
其他几人是很惊讶,他们自认没有一点夸张,不说这些好吃的,就说这干粮咋也能没有一点酸味儿?感觉只吃干粮就能吃好几个。
赵大山是脸红了,因为他张嘴刚要和许老太说话就不小心流出口水。
要不是身边有这几位手下,他真想说:婶子,回头就在路边卖这个吧,这香味能把腿绊住。
……
赵大山他们离开时,面条碗里连个葱花都没了,那几个小衙役用最后那口馒头把整个碗划拉一遍,能蘸走的咸淡味都给蘸走了。
“婶子,水井在哪。”
“对,大娘,我们走前把大缸水挑满。”
许老太摆手:“挑什么水,你们再不赶路回去该后半夜了,不用挑水。”
许老太边说话边打开大门,开大门就吓一跳,真是服了,刘老柱摔进院子又跪在她面前。
你说这老东西有没有正溜,还趴她家大门偷听,隔这么大院子,你能听见什么是怎的。
“里正,这不巧了吗,我开大门正好你来,你这是崴脚了吧?”
许老太给刘老柱台阶下。
刘老柱急忙爬起来看向赵大山他们笑道:“嗯那,不小心崴了脚,真巧。”
许老太给介绍:“大山,这我们村里正,见过吧?”
赵大山对刘老柱的印象始终是:鬼鬼祟祟。
换作在路上遇到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他一定会呵斥:“站住,干什么的。”审个底朝。
但已经知道是二道河村里正,婶子又在这个村里生活,所以他舒展表情,不太习惯笑也笑了下:“认识,我和刘里正在镇上还说过话。往后见面,那也是要打声招呼的。”
刘老柱这才松弛半个身子:“对对,俺们说过话,慢慢就熟了。那啥?带上小兄弟们,到我家喝点酒呗。”
“不了,这就要走,在我婶这里刚吃完,再不回去到家就后半夜了。”
刘老柱这才不拦着,并且颠颠跟在许老太身后,一起笑呵呵送赵大山他们出村。
许老太之前纳闷过,大山他们是怎么进村的,她那些放哨小兵张嘎呢。按理有生人进村,应马上报告。
到村口才知道,合着一看穿官服的全吓懵,小娃们在村口两侧摞柴火玩装路人。
送走赵大山一行人,许老太招手把布袋孬孩他们叫来:“这可不行,警惕性太差,往后不管谁进村,那也要告诉一声的。万一是穿着官服的贼人呢。”
布袋吸溜一下鼻涕,瞟眼刘老柱,觉得不用向他承认错误,还是许奶奶瞧起来更厉害的样子:“是,许奶奶,俺们错了,不赖弟弟妹妹,罚我吧。”
许老太板着脸忍住笑意道:“看在你们玩也在帮村里干活摞柴火,这次就算了。”
又问刘老柱那面会议结束了没?
刘老柱说快了,在排队按手印同意村委会分钱方式,以及他大哥买村里鱼那十三两银钱就不了,充公了。总之,整个会议后半程,全是四伯在解释那些细致事。
许老太听完,一边喊那些半大孩子再过一会儿就家去睡觉吧,一边朝家走又问刘老柱道:“大伙没什么想法吧?”
“没有,权杖你之前煽动得他们心里太热乎,那恨不得跑几圈喊几嗓子。他们还说这是个好兆头,用全村共有的船,打捞上来的头几网鱼,卖的第一银钱交给村委会,咋想咋顺溜。我是看明白了,咱村这次被对面村烧柴垛也算好事,真心齐了,一起挨过打就是不一样。只要不让他们从手里往外掏现钱,让干啥都行。”
快到许家大门口,刘老柱没憋住问道:“赵捕头干啥来啦?”
他不信只来吃饭,一定是有事要说。
许老太站住脚,扭头看向刘老柱。
现在只他们俩人,有些话吧……
“我从不问你,你不让我见赵大山是为啥。
那我眼下也不想解释大山来是作甚,你是不是就不该再追问。
我觉得吧,我们之间应该形成一种默契,你说呢,老哥?
这样将来我们一起共事也能省心。”
这要是跟在她后面问,你这么做是为啥,你这东西是从哪买来的?那会把她烦死。
刘老柱望向正微挑眉等他回答的许老太,心想:这小嗑唠得,真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