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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锅烈酒（第1页）

“康伯，我来了几个朋友，让吴婆准备一个锅子，再炒几个时令小菜，备上好酒。”

康伯和吴婆子就是张贺买来照顾刘病已的下人，不过刘病已不管怎么说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阶级意识本就淡薄，也从来没把两个老人当成下人看，同样的，谁要是把两老当下人，刘病已会立即翻脸。

几位好友都知道刘病已的‘恶习’，自然不会触霉头，纷纷和康老头打了招呼，显得很是亲近，这一幕让汤白和韦屠对刘病已的印象再次拔高，想想看，一个对待家中下人都如此的少年，其品性可想而知。

康伯乐呵呵的应承着下去安排，刘病已则拱手告罪道:“诸位稍待，在下去对面请一位客人，和诸位一起开怀畅饮。”

“刘兄弟请自便。”汤白、韦屠同声抱拳，至于那三个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对面铁匠铺子里面正传出叮叮当当的锤打声响，见到刘病已也不招呼，呶呶嘴，示意自己找坐，便继续锤打铁器。

两人是对门邻居也没什么好客套的，这几年刘病已更是在铺子里面打造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自是熟的很。

“马叔别忙了，去我那喝酒。”

马铁匠眼睛一亮，随即哼了哼道:“你那酒不是说快没了？”

刘病已尬笑道:“本就没多少，最多也就够一两顿，这次人多，估计都未必够喝，喝完了得等半年。”

马铁匠本来准备说人多他就不掺和了，可一听下次要等半年，当即将锤子一扔，冷冰冰的对三个徒弟道:“继续锻打，待喝完了酒回来看。”

几个徒弟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马铁匠随意换了一身衣服便随刘病已到了对面，这时候厅内已经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看上去无比敦实厚重的八仙桌，八仙桌的中间则放着一个后世正宗的老北京铜火锅。

汤白和韦屠两人正在满脸好奇的打量着铜火锅，嘴里面还在啧啧称奇。

然后就是陈遂三人满脸的鄙视，似乎忘了他们一开始见到这阵仗的时候比汤白和韦屠还要不堪入目。

其实也正常，这年头请客都是分席而坐，也就是一人面前放一张矮矮的条案，宾客跪坐在条案后面吃自己面前的食物，而主家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坐在上正中间罢了。

至于餐具，一般而言都是陶制品，比如陶碗、陶盆、釜一类的，然后就是筷子，不过这时候的筷子很长，至少要比后世正常筷子长三分之一，也有刀叉，用来切肉。

汤白和韦屠不能不惊奇，因为这里没有条案，没有分席，和寻常百姓家一样，是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锅……怎么看怎么怪异。

很快围着铜火锅就摆了一桌子菜。

鱼片、鸭血、鸭肠、羊肉片、藕片、豆腐以及几道时令菜蔬。

品种不算丰富，没办法，这年头太多蔬菜还没有传到华夏，只能将就将就。

不过因为张骞打通西域开辟丝绸之路，也有不少传了进来，比如现在桌子上的拍胡瓜（黄瓜）、炒旱芹，还有胡荽（芫荽）等等。

炉膛内的木炭烧的通红，锅里面熬的透亮的羊肉汤也蒸腾出了热气，刘病已招呼众人坐下，淡笑道:“仓促简陋了些，诸位随便用用，下次备好充足食材，刘某再请诸位来一趟海天盛筵。”

“这话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史丹嘟囔了一句。

刘病已不以为意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对面铺子的马铁匠，正宗的墨家传人，这火锅就是马铁匠的手笔。”

马铁匠赫然道:“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就是个打铁的，你告诉我样式，我照葫芦画瓢罢了。”

众人皆笑，刘病已再将汤白和韦屠介绍了一下，马铁匠起身抱拳道:“原来是阳陵汤大侠，楚地韦大侠豪，二位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颜，失敬失敬。”

汤白、韦屠连忙还礼:“马兄乃墨家高足，本事了得，日后免不得要向马兄请教一二。”

“岂敢，岂敢。”

几人一通废话便复坐下。

“这……怎么吃？”汤白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向哪里伸手。

“我教你。”史丹自告奋勇夹起一片羊肉往锅里面一涮，然后在自己面前蒜末油碟里面一裹，接着塞进嘴里，闭上眼满脸的享受。

于是汤白、韦屠也有样学样，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太习惯，可几筷子下去，顿时惊为天人。

“如此美食，可惜无酒。”韦屠略表遗憾。

“有酒，人家舍不得拿。”马铁匠毫不客气的揭了老底，他等半天了，但是有汤白和韦屠在没好意思开口。

刘病已一脸尴尬，看了眼康伯。

康伯很无奈，只能去取了两壶酒和几个竹筒杯子说道:“二位大侠、马大家，此酒太烈，我家公子年幼……”

马铁匠见到酒眼睛冒光，哪里肯听老仆啰嗦，当即替汤白和韦屠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康老伯只管放心，这酒没几个娃子的份。”

康伯会心一笑，慢慢退下。

“好烈，好酒！”汤白端杯就干了一口，顿时感到从舌尖到咽喉再到胃里穿过一道火线，那辛辣之气直冲脑门而上，仅仅一口便有了些许醉意不过终究是粗豪汉子，强忍着把咳意给吞了回去。

也不奇怪，这年头酵酒的工艺还不完善，度数充其量跟后世果酒一个档次，待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工艺日趋成熟的时候，酵酒的度数才跟后世啤酒差不多，至于工艺简单的蒸馏酒得到唐代才有，普及……那得到明末清初。

之所以没能普及，倒不是酿造工艺问题，事实上国人只要对一样新事物感兴趣，那么这个新事物必然会得到突飞猛进的展进而迅普及到千家万户。

没能普及还是因为蒸馏酒需要大量的粮食，而封建时代最缺的就是粮食。

另外，饮酒取乐的多为文人雅士，他们可喝不惯辛辣刺激的蒸馏酒，喝高度酒的一般都是贩夫走卒和寻常百姓，苦哈哈能有多少钱，哪里舍得有事没事来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