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
“我朋友。很香。我说粥。”他套上她的绣花拖鞋,脚后跟全裸在后头。
她扑哧笑。他转过身。眼神异样。
“干什么?”
“觉得你,很美。”
她又笑,说:不容易啊,老江动了凡念。
他居然点头,称是。
蒸气顶锅盖的声音传来。默言单腿跳着要去处理。老江一把拉过她,说:有男人在。这事你就别插手。他跑到厨房。几秒后叫:怎么做?
“开小火。”
“我开了,还是溢出来。”
“把锅盖留一道缝。”
“怎么留?”
默言嘀咕,什么破男人,指望得了吗?还是跳过去,给他示范。他有点惊疑:就这样简单?
“对,这样就不用管了。”
“那我学会熬粥了。”
“你这么无能?”
他挠挠头皮,“主要我老妈太能干,而且她说家务这种事都该由女人包了的。”
那天,江天死皮赖脸留下来喝粥,称里面有他的功劳。她也没赶他。因为有了客人,还特意炒了两菜。江天与她对桌吃,说:我从没吃过妈妈以外的人做的饭。饭店的除外。
“好吃吗?”她随口说。
“好吃。希望一直有这个口福。”他看着她。歪着头,像个孩子一样期待着肯定的答复。而她只是含混了一下。
就是那晚,江天说夜色很温暖。两个人的晚餐也很温暖。他把地板上的玫瑰一枝枝拾起。装在瓶子里。那个时候,他就有心了吧。
可她却在两天后告诉他,玫瑰全死了,不好养。她学不会接受别人,因为满身心全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就像此刻,她又想他了。
他有心吗?
想着,她就想给他一个电话。新年快乐。她要他知道她此刻在惦念他。他呢?
拨了陆家的号码。
响了几下后,有人接了,女声,是倪灿。
她猝然又回到现实。看天空,就像一口烧焦的锅,冒着腾腾的烟气、散着呛人的味道。她与他不过如此。
“陆太太,新年快乐。我是程默言,想跟邦邦说几句。”她提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