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乐颖发誓决不再和夏浅去喝酒。夏浅也狠下决心开始练酒量,到现在,虽不敢说千杯不倒,但干翻三五个爷们是不在话下的。可昨天怎么就那么容易醉了呢?
夏浅纳闷,虽然心里也汗颜昨晚的事,但嘴上依旧不承认。
“开玩笑!我现在什么酒量?当年什么酒量,能相提并论吗?我肯定没有笑!”
乐颖不信,凑到夏浅跟前:“真的?”
夏浅心虚点头:“真的。”
——是的,是真的。但有一点夏浅没有跟乐颖说实话,昨晚她虽然没有笑得停不下来,但她撒泼了……
就在刚才乐颖回忆当年喝酒趣事的时候,她的记忆犹如开闸的洪水哗啦啦地涌进了脑子里。
昨晚盛哲宁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几度冲到马路中间,一边挥舞手上的空酒瓶一边怒号:“何之隽你这个王八蛋蛋蛋蛋!还有宁萌你这个贱人!我祝你们俩白头偕老,永无安好;天长地久,一起跳楼。”
盛哲宁将她强行拉回车上后,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往事。
“你知道吗?何之隽以前对我可好了,为了追我,他每天都帮我打开水、占图书馆的位置。有一次我得了红疹,要忌口,只能喝粥。他就跑去学做饭,每天变着花样熬粥给我
喝,什么广东的滑蛋牛肉粥、四川的皮蛋瘦肉粥、太湖的翡翠银鱼羹……我都喝过!就这样,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呵呵,我感动了,然后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然后呢?”
“然后?”夏浅半梦半醒间嘀咕道,“然后何之隽就在广播社团认识了宁萌。从哥哥妹妹到蓝颜红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两人很快就勾搭上了。呵呵!当时很多同学都知道何之隽在外面勾搭了人,偏偏我就是打死都不信!谁跟我说我跟谁急!后来,还是乐颖拍到何之隽和宁萌手牵手逛夜市的照片,我才终于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其实作为女人,我怎么可能没感觉?那段时间,每晚给何之隽打电话都占线,约他吃饭他就说社团忙。忙?哈哈哈,一对狗男女忙着偷情才对吧?后来……我就拿着那张照片去找何之隽,可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和宁萌是纯洁的友谊关系,牵手也只是怕她在夜市迷路,他还反过来训我,说我不够信任他、跟踪他,说就是因为对我太失望才会和宁萌这个朋友出去透透气。”
说到这,夏浅不可抑制地狂笑道:“多好笑!他和宁萌是朋友?有手牵手一起逛街的朋友吗?有半夜给对方送宵夜的朋友吗?有每天打四五个小时电话互道晚安的朋友吗?我【哗——】你个【哗——】,何之隽你特么的就是个懦夫!居然连承认在外
面和人胡搞的勇气都没有!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那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张脸,那个表情,啧,我怎么都没办法和那个替我熬粥、替我暖手的大男孩联系在一起。盛哲宁你说说,有没有可能我认识的那个何之隽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其实是从平行空间穿越来的替代者?又或者,寄生兽侵占人类肉体什么的?”
……
从回忆里慢慢回过神来,夏浅忍不住叹了口气。昨晚到底还是她输了,不仅自己被灌得烂醉,丑态尽出,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怪只怪自己太轻敌,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盛哲宁那么能喝!现在她在盛哲宁眼里是个什么形象?怨妇?还是悲情原配?
念及此,夏浅的头又开始突突的疼,直嚷嚷着找风油精。
乐颖见状叹息:“我上辈子欠你的。算啦,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胃里有点东西也能好受点。”说完,乐颖就挽高袖子进了厨房。可一秒之后,夏浅就听乐颖在那边“爹呀”“妈呀”地叫唤。
夏浅下意识地撑起身,与此同时,乐颖也已经重回客厅。
夏浅问:“怎么了?是有老鼠还是苍蝇?”
乐颖摇了摇头,神色古怪地盯住夏浅:“夏浅,你家是不是遭贼了啊?”
“遭贼?”夏浅莫名其妙,厨房遭贼的话,那他是偷了菜刀还是勺子?
“不对,真的不对。”乐颖连连摇头,
“按照你的德行,如果家里不是遭贼的话——厨房怎么会这么干净?!”一壁说,乐颖一壁就打开了厨房门。夏浅跟着乐颖走进厨房,果然见厨房焕然一新。
流理台和水槽被擦得闪闪发亮,原本乱七八糟摆放的碗盘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按照大小、功能地叠放在一隅。最可怕的是,原本已看不出本色的微波炉和电饭煲居然被擦拭得雪白,简直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见此情景,夏浅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正不明所以,就听乐颖咦了声:“冰箱上有张条子。”
乐颖走到冰箱前扯下条子,霎时,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
“哦~”乐颖阴阳怪气地拖长音,“原本家里不是进了小偷,是来了田螺先生啊。”
乐颖将纸条递给夏浅,夏浅接过一看,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
太乱,已扫。
盛哲宁
夏浅对着这张纸条眼角抽抽,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过神来。所以说……昨晚盛哲宁送她回家后,实在受不了这么脏乱差的地方,于是顺手收拾了番?
这人是有洁(she)癖(jing)症(bing)吧?
【小剧场·海涵的真相】
喵屋拉面馆内,已喝得七荤八素的夏浅冲着对面盛哲宁一个劲儿傻笑,一边傻笑一边还操着北方口音道:“嘿,你个鳖孙!咋这么能喝?!这么多……酒,呃!都灌不醉你个……呃!鳖、鳖孙!”
盛哲宁稍顿,默默拾起旁边的
湿巾纸,握在手里轻轻一拧,酒水就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原来从一开始,盛哲宁就借着擦嘴的功夫,将酒吐在了湿巾纸上。
见状,夏浅还是傻乐,指着盛哲宁骂道:“你个骗……嘭!”
不等“骗子”两个字说完,夏浅就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头磕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见状,盛哲宁微微挑了挑眉,不屑地哼出声。
骗子?这叫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