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了双臂,将她狠狠一勒。
“唔,这还差不多。出发了,千万别松手哦!”
只见她重重一扯腰间的山藤。
遥远的地方仿佛传来了‘嗖嗖嗖’的声音,崔败刚想凝神去听,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拉扯之力从她身上传来,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顺着那股力道轻轻一掠。
山藤蓦地收紧,将二人拽向缝隙之外,就像踩到陷阱被‘嗖’一下吊起来一样。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受伤,下意识地把一只手护在了他的脑后。
摸了两下,忽然发现他的头发像丝一般,又顺又滑,她好奇地轻轻薅了一下,片刻之后,忍不住又再
薅了一下,还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偷瞄他,发现这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便掩耳盗铃地放下了心。
崔败:“……”
狭窄的山缝中,开始簌簌地掉落碎岩,鼻腔中满是尘土的味道。
鱼初月拧了拧腰身,发现崔败把她搂得很紧,便放放心心把另一只手也腾了出来,用双手将他的脑袋护得严严实实。
这么好的头发,要是蹭秃了一块,那真是太可惜。
崔败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犹豫片刻,腾出一只手来,有样学样护住了她的后脑。
这样一比较,才发现他的手比她大了太多。她用两只手捂他的脑袋,勉勉强强能护住,指缝之间只能听天由命。而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的鱼脑袋整个罩起来。
他思忖了一下,随手把她的鱼脸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鱼初月急了:“你抱紧我啊!”
崔败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在抱了。”
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亮。
出来了!
就在二人堪堪离开山体缝隙的霎那,只见‘卐’字金芒向着四周陡然散开,山壁之上,恶头陀的表情彻底凝固,隆起的五官出现道道裂纹,整张脸分崩离析,那道狰狞的唇角裂隙轰隆合了起来,碎岩飞溅,像是崩了满嘴尖牙。
山体崩塌,山藤远远荡了出去,被飞溅的碎石割得七零八落。
鱼初月感觉到腰间陡然一松,身体空落落地开始下坠。
她刚一挣,便感觉到崔败把她压得更紧了些,
让她整张脸全部埋在了他的胸口。他斜揽着她的肩背,摁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反手出剑,切入山体,略一借力,便带着她轻飘飘地跃了起来,在乱石之中横掠几下,轻轻巧巧地落回了地面。
他随手揽护着她,击碎大大小小的山石,迅速退到了安全区域。
景春明搓着手,在原地踱来踱去。
见这二人平安归来,他连念了十来遍‘阿弥陀佛’,急急迎上前来查看他们有无受伤。
“嘶——头破了。”他盯住了崔败的后脑勺,“快,我给你看看,伤着哪里了?”
崔败皱了下眉头:“我没有受伤。”
景春明上下一打量:“到处都是血手印还能没伤?”
话一出口,崔、景二人齐齐一怔,然后望向鱼初月。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发现左手整只已经僵麻了,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淌。
攥住袁绛雪的剑时,她割伤了手。
方才着急攀上山去救崔败,没留神什么时候迸裂了伤口,于是抹了他一身。
看着他身上那些血手印,她嘴角直抽,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崔败冷着脸走近,捏住她的手腕,从芥子戒中取出一壶晚霞色的水,咕咚咕咚就往她伤口上面浇。
“啊啊啊啊——”一愣之后,鱼初月喊得撕心裂肺。
伤口就像被火烧。
她想缩手,但手腕被他钳住,分毫也动弹不得。
景春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火灵髓?”
“嗯。”
“火灵髓
拿来洗手?!”景春明差点儿冲上去抢东西。
鱼初月的呼痛声憋回了嗓子里。
这样一壶火灵髓,已经价值一个佛子了,他就这么随手拎着,往她的伤口上洒钱?
往她伤口上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