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弄得脑袋晕晕的。
很快便到了那座山前。
“大师兄,”鱼初月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你对魔界这般熟悉?”
崔败:“……来过。”
“唔。”鱼初月觉得肯定不是‘来过’这么简单。
他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就像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真是十分奇怪的错觉。
崔败把她保护得很好,虽然在黑色雾霾之中穿梭,但自始至终,鱼初月都没有闻到半丝魔界独特的冷霉味。
他时不时便会抚一抚她的手心,看看她的体温有没有变低。
一旦她有丝毫冷意,他便不走了,将她整个环在身前,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用灵气温养她,一直捂到她的身上开始冒热气为止。
好像在弥补某种缺憾。
就在不久之前,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冷下去,却无计可施。
当时便已心疼了,只不过那时还不懂什么是‘心疼’,记忆回归,这份心疼便生生复刻成了两份,令他恨不得把这只楞头楞脑的小憨鱼烧死在怀里。
鱼初月被他过度的关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这大约就是别人常说的小别胜新婚吧?他本以为失去她了,便会特别珍惜一
些,过上几日,应当就会恢复正常。
像崔败这样的清冷谪仙,动起情来,实在是很像走火入魔。
她得帮助他,让他冷静克制下来。
鱼初月操碎了老母亲的心。
爬到半山腰时,崔败再一次停住脚步,将她往身前一拽,然后死死摁住。
鱼初月都有一点被他抱习惯了。
她顺手环住了他,把脑袋偎依到他的怀里。
他的语气不是那么友好:“这里全是你留下的刻痕。”
“啊,”鱼初月随口回道,“当时劫和濯日子在战斗,我就想着逃远些,到处留些记号,或许能被你发现。总之,绝对不能让坏人阴谋得逞。”
“真是心怀天下。”他冷冷地说道,“往后给我记好了,任何情况下,保命第一。”
“啊?”鱼初月愣愣地从他怀里探出了头。
此刻两个人都施了逆光诀,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她茫然极了。
天极宗乃是正道魁首,首席弟子大师兄崔败不是应该正气凛然地教导她一切以苍生为先,个人生死事小吗?
他是不是说反了。
“听见没有。”
她委屈地回道:“我那不是没办法吗。”
“呵。”崔败冷声道,“若不是浪费许多力气处处留痕,你便可以顺利撑到我来寻你,而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刚融合的记忆还有些混淆。此刻触景生情,他便想起了自己匆匆寻来,却险些看见她被众魔物分而食之!
此刻想起,心脏不禁阵阵抽搐绞痛。
魔身还不太
能理解生和死、得到和失去,这会儿倒是结结实实地重温了一遍。
简直是寒毛倒竖,几欲发狂。
他的鱼,差一点就没了。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鱼初月纳闷地问道。
崔败呼吸一滞。
片刻,冷声道:“我查过痕迹。”
鱼初月点点头。
幸好劫及时赶到,救了她。
她忍不住望向周遭无边无际的黑雾——劫,会不会没有死,就藏在雾中某一处?
“在想他?”他阴恻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