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在市立医院住了半个月,这段期间,由郑涛负责每天接送黄墨轩上下班。
这天上午,黄墨轩亲自去医院,把彪子接出院,直接带回他家。
黄夫人已经安排保姆,在一楼餐厅隔壁,给彪子收拾好一个房间。
彪子一进屋,看见他的三把枪都挂在墙上,他就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拿起一把二十四响,搂进怀里,眼里泛起了泪花。
郑涛很知趣,他把彪子送进黄家院门,就回到汽车上等候了。长官的家,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黄墨轩在彪子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他想跟彪子说几句话,碍于有夫人和保姆在,他话到嘴边,又被迫改变了主意。
“医生说了,你至少还要静养一个月。”黄墨轩临出门前,特意吩咐夫人和保姆,彪子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不许他随便走动。
黄墨轩话有所指,他太了解彪子的为人了。
彪子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那天他在日本宪兵司令部,故意没取回彪子的枪,就是担心彪子要报复吉野。
当然,当时他不知道,吉野能残忍到割下彪子的腰子。
吉野外科医生出身,不知道出于什么机遇和目的,随军队侵略中国,他改行当上了军官。
土谷次郎派他去警察局出任特高课长时,跟他说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让吉野日后接任警察局长职务。
吉野是纯种的鬼子,骨子里就没瞧起中国人。再听到土谷的安排与部署,他整个人就飘起来了,否则,他也不敢骂黄墨轩八嘎。
吉野连黄墨轩都没瞧得起,更没把彪子放在眼里。
就这么一个没有老二坠着,都能飘到天上去的狂人,怎能容忍彪子当众羞辱他。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吉野受到了胯下之辱,他气鼓鼓回到办公室,王孝天跟了进来。
这厮仗着自己会说日本话,“叽哩哇啦”一顿挑唆,就把吉野的火给拱起来了。
土谷接到吉野的电话,他当即表明态度,必须杀一儆百,拿彪子开刀,彻底挫败黄墨轩在警察局的狂妄。
既然土谷司令有言在先,又下令把五花大绑的彪子押下去,吉野泄私愤的时候到了。
他有一套德国进口的刑讯器械,地道的法西斯工具。
这套工具能把一个人,从指甲到骨骼逐一肢解开,而且,还能有效地控制人的死亡度。
吉野这套刑具,就放在宪兵司令部的刑讯室里。他特意要来日本兵的刺刀,就是为了让彪子临死前,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
旧时处决犯人的剐刑,让犯人流尽鲜血死亡。
吉野的歹毒,有了进一步提升。
别说彪子,一旁的人看了就心惊肉跳。
彪子后悔听信了黄墨轩的预言,乖乖受降。
他被牢牢绑在柱子上,眼看吉野用刺刀割开他的肚皮,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吉野每进行一个项目,都要为彪子做好止血,谨防彪子失血过多,早早死去。
他想听到彪子鬼哭狼嚎,向他苦苦求饶声,结果,他失望了。
彪子被绑在柱子上,疼得浑身直哆嗦,竟然没喊出一声。
哪怕他把吉野的祖宗八代都骂绝了,从而激怒吉野,给他来个痛快地,一刀结束他的生命,他也能少遭不少罪。
这就是彪子,他紧咬牙关,豆粒大的汗珠湿透了全身,他愣没哼一声。
吉野怯手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王孝天,也被吓尿了裤子。
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畜生。
肚子被割开那么大一口子,硬生生把腰子给割下去了,他都不喊一声疼。
王孝天被彪子镇服了。
黄墨轩把彪子安顿好,急着回警察局去上班了。
他刚离开彪子的房间,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夫人一声质问:“彪子,你要干啥。”
黄墨轩回头看,彪子别好三把枪,直冲冲就往外走。
幸亏黄夫人拦在门口,不然,他已经越过黄墨轩,走到前面去了。
“你……”黄墨轩瞪大了眼睛,指着彪子,心里热乎乎的说不出话了。
有道是人生难得一知己,他何德何能,换来彪子对他如此忠心耿耿。
“俺没事。”彪子嬉笑着哀求黄夫人,让他跟黄墨轩一起出门。
“有你师父郑涛陪着,我没事。”黄墨轩咬咬牙,没让眼中的热情,化作泪花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