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柔地閉上雙眼,很有節奏地輕微呼吸,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閃一閃,雙腿不自覺地盤靠在一起,整個人懸浮在空中,橘黃色的陽光照在她枯黃的小臉上,周圍散發著點點銀光的光點全都向少女撲去,被她吸入體內。
等徐書宴吐納完,她身上發出一股惡臭,低頭一看,竟全是黑色污漬,她知道這才算正式的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前幾日,她想洗髓,卻沒有合適的環境,今天總算是將這件事搞好了。
心中的一塊巨石拿下,徐書宴的心情好上了許多。
等她洗漱完打開房門,便抬眼一望,便看見了坐在長方飯桌的人,那是一位兩鬢斑白的七旬老人,他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皺紋卻帶不走他俊朗的面容,若是爺爺再年輕一些,必然也是大殺四方的風流人物,他眼神卻格外的清明,身著藍青長衫,手持今日報紙,整個人清潤儒雅。
儘管他這個年紀看文字已是十分費力,不得已戴上了老視眼鏡,但他阻擋不了他閱讀的決心,老人神情專注地閱讀,不放過上面一絲一毫的線索。
直到徐書宴的開門聲打斷了他,他抬起頭望向徐書宴,那雙歷經世間滄桑的雙眸此時如鷹般銳利的目光,他上下打量一番徐書宴,冷哼一聲:「果然長了一張乖巧的臉,就是人看著不咋地。」
徐書宴剛剛對老爺爺升起的好感,瞬間便熄滅了,果然,這位老爺爺可不是一位好相處的人。
「你別聽他的話,他這人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姑娘,快坐下來吃稀飯,這米可是今年才打的稻穀,鮮得很,快嘗嘗。」
奶奶穿著黑色圍裙右手端著高壓鍋,左手拿著鏟子從廚房走出來。
徐書宴急忙跑上前去結果奶奶手中的鍋。
一旁看見的爺爺繼續補刀:「年紀不大,獻殷勤倒是挺會。」
說實話徐書宴有些惱怒的,老爺爺一直在挑她的刺。
若不是她看老人的面相,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她鐵定立馬轉身就走。
徐書宴嘴角含著笑,款款落座,她自然地盛飯開口說道:「說不上獻殷勤,不過就是看著奶奶拿這麼重的東西心裡不適罷了。不過看樣子爺爺好像從來沒幫奶奶端過飯菜呀。」
老頭子被她這麼一噎,餘光掃向妻子眼底微微生氣的怒意,他瞬間乖巧地不再開口說話,這麼多年來,他確實沒幫妻子端過多少盤子,刨了幾口飯,他終於好想了說辭:「伶牙俐嘴的小丫頭。」
徐書宴嘴角露出乖巧的微笑,她神情得意地挑眉望向老爺爺,手上動作不停地夾著醃好的泡蘿蔔絲。
老爺爺眼底火光炸現,這小丫頭片子說幾句就拽上了?他憤憤然地開口道:「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在我家白吃白喝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老頭子!」
奶奶說話的聲音拔高了些,她表情嚴肅,神情非常不認同爺爺說的話,他怎麼能對小姑娘這麼說話。
韓世文與妻子方繁星相濡以沫五十年了,自然知道她不開心了,但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情必須做,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小姑娘一看就來路不明,自家老婆子年紀已經很大了,行動遲緩,若是因為女孩招來一些禍端,輕輕的磕碰都會要了她半條命。
韓世文想到這裡眼神更加地堅定,握著筷子的手用力地收緊,他下定決心要將面前的女孩趕走。
徐書宴垂下了頭,額頭的碎發擋住了她黯淡的神情,她放下碗筷平靜地開口說道:「知道了,謝謝款待。」
說完,徐書宴起身便想走,她並沒死皮賴臉的人,竟然主人不待見她,那她還賴在這裡像什麼話。
方繁星急忙拉住徐書宴的胳膊,她著急地開口說道:「這個小老頭脾氣就是這樣古里古怪的,說話也難聽。
姑娘你別往心裡去,實在沒地方去就留在奶奶這,奶奶能做主。」
方繁星說完冷眼瞪了韓世文一眼。
徐書宴去意已決,她雖然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但路是闖出來的,走一步看一步才是人生常態,人生的意外太多了,機遇也是如此。
徐書宴對著熱心善良的奶奶露出誠摯的笑容,眼神堅定異常,她開口說道:「奶奶鬆手吧。」
方繁星瞧見了徐書宴眼裡的決絕,她長嘆一口氣,慢慢地鬆開拉住她胳膊的手:「丫頭,你以後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呀。
找工作的時候,多留心,高薪高待遇的是騙子的可能性很大。
別找那種一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給再多的錢都別去,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都比不了健康。」
方繁星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徐書宴都耐心地聽著,直到最後在方繁星戀戀不捨、擔憂的目光中,徐書宴下了樓。
她看著一樓整齊乾淨的陳設便知老奶奶每天都在認真地打掃,透過全透明的玻璃窗,她看見了窗外那橙光的陽光,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她平穩地走到門前,剛一打開門。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她還沒反應過來,胳膊便被一女子拉住了,女人滿頭大汗,大顆大顆汗珠從她額頭滲出,她喘著粗氣,臉上呈現著不正常的絳紫色。
徐書宴趕緊扶住女人,她看得出來女人因為快跑步過度換氣導致缺氧,現在女人需要坐下休息,她開口認真地說道:「深呼吸,吸氣、呼氣,將呼吸節奏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