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于残垣之前。
旧景凋敝、霜冬破败。
他像根植于此、伤痕累累的一树高槐,而她像槐下唯一的一点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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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食店旧址后,梁铮与李含章沿路返回。
许是天气晴好,广场中热闹不少,往来的村民也比昨日更多。
李含章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
她缠住梁铮,叫他去买些酿酒的原料。
她的想法很简单,仍与先前一样。
既然梁婆婆的食店在秋冬时售卖干菜米酒,那她也可以和梁铮一起酿点酒喝。
尽管她不曾饮酒,也不知会出什么洋相。
可那至少是崭新的回忆——哪怕她出丑,也好过他痛苦。
梁铮知道她的心思,没有推脱。
与李含章相处至今,他也见证了她一点一滴的改变。
最初的她,不会问,也不让他说。
之后的她,不会问,只听他说,帮他护住秘密。
如今的她,虽不会问,但听他、护他,还想抚平他的伤口。
小孔雀并不坦率。
却比任何人都要真诚。
二人采买过后,回到老梁家,就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主要是梁铮在忙。
李含章只负责跟在身后、做小尾巴。
她不懂酿酒,对什么秫米、酒曲一窍不通,听梁铮解释了半天,只明白这酒名唤鸡鸣酒,此时作酒,入夜后就能成熟饮用。
噢——很快就能喝的意思!
她歪着脑袋,乌黑的眼眸愈晶亮。
梁铮见她满脸期待,就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儿。
换来小妻子又气又恼的黑脸。
顺带跟只小猫似地,追着他挠了一路。
其实,梁铮不是不允李含章饮酒。
只是鸡鸣酒并非人人都适合喝。
在从前的永庆村,鸡鸣酒因作成时间短、又能驱寒暖身,很受村民们的欢迎。但要论鸡鸣酒的酒劲儿如何,就是因人而异的一件事了。
有人说鸡鸣酒没有酒味儿,喝过之后全无反应。
也有人说鸡鸣酒极易上头,喝过之后胡作非为。
李含章是身娇肉贵的上京小金枝,此前又从不曾饮酒,真要喝,怎么说也该喝点……安全、稳妥、好喝些的佳酿,而不是这等乡村野酒。
于是,梁铮难得严肃,同李含章三令五申:他不知情时,她绝不能偷喝鸡鸣酒。
李含章不情不愿,嘴唇撅得能挂油瓶。
但很快,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对梁铮满口答应下来。
梁铮面无表情,心中警惕。
不知狡猾的小孔雀想耍什么花样。
酿上酒后不一会儿,唐小武拜访梁家,请梁铮去唐家帮忙劈柴。
李含章没有阻拦,只摆摆手叫梁铮去帮忙。
至于她自己嘛——
哼哼,梁铮说,狼要把小孔雀护得好好的。
那她这个小孔雀,若是不跟着狼,狼还怎么保护她呀?
自然是理直气壮地一起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