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安宁和忠顺王府都没说什么,轮得到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吗?
皇后也不行!
就如薛宝儿所料,忠顺王府保持了沉默,是皇后急于卖忠顺王一个好,甚至想着等薛蟠死了,让卫骋娶安宁。
之前她就动过这个心思,只不过卫骋身份尴尬,怕忠顺王不愿意。如今安宁成了望门寡,谁还愿意娶回家,这时候去给卫骋提亲,无异于雪中送炭。
皇后也挺膈应望门寡这个事,可忠顺王深得皇帝爱重,手握兵权,若卫骋能成为忠顺王唯一的乘龙快婿,何愁将来大事不成?
在这之前,她本来还寄希望于卫骏娶了福建督司督指挥使的女儿,得了岳家的帮助能跟卫持争一争,就算争不过也能捣点乱,谁知那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全让王家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搅了,这边卫骏还在前院敬酒,那边洞房先闹了起来。
都说王家独女素有才名,谁知闹将起来堪比市井泼妇,挺着大肚子就往洞房闯,嘴里嚷嚷着要给王妃敬酒,求王妃给她一个名分。
若仁亲王妃是个软柿子,见王家姑娘怀着身孕这样闹,也许还能忍着牙疼喝了她这杯茶,只求平息事端。
反正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并不影响什么。
可王家这回算是打错了算盘,仁亲王妃从小在土匪窝子里长大,什么泼妇没见过,当即掀了盖头,命人将王家姑娘捆起来丢进了柴房。
后院一时三刻便被仁亲王妃从娘家带来的仆从控制了,硬是压着没给前院报信儿,前院的卫骏压根儿不知道生了什么。
等两人圆了房,举案齐眉地过了几日,仁亲王妃才装模作样地想起王家姑娘这个人来,故作惊慌地让人把她带过来。
一连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又惊又吓,孩子早没了,大人也是奄奄一息。
卫骏大怒,责问郑氏,郑氏振振有词,说不知仁亲王在娶她之前早有外室,还有了庶长子,若早知道,恐怕她父亲也不会答应把她嫁过来,更犯不着在大婚当日被人当面羞辱恐吓。
在高门大户,娶妻之前纳妾是大忌,有了孩子更是大忌中的大忌,稍微像样点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卫骏理亏在先,又见王熙鸾失了孩子成了这副鬼样子,心知京营再无指望,便顺着郑氏的意思,给了王熙鸾一个贵妾的名分,打到别院居住。
等王熙鸾缓过来又开始闹腾,可妾就是妾,能翻起多大浪来,便是给王家送了信,陈氏厚着脸皮打上门去要人,却连郑氏的面都没找见着。
郑氏只派了一个小丫鬟过来传话,说她已经喝了王熙鸾敬的茶,王熙鸾生是仁亲府的人,死是仁亲王府的鬼,接人回去门儿都没有。
还不忘好心提醒陈氏,妾是奴婢,妾的母家也不是亲戚,请她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气得陈氏差点当场吐血,回去大病了一场,连薛宝儿出嫁都没去送亲。
这些都是皇后安插在仁亲王府里的人传回的消息。
现在的仁亲王府早已被郑家把控,前院后院都换了人,就连皇后赏的人都被边缘化了,很难再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初卫骏一门心思想依靠京营,皇后也不是没想过,可京营太扎眼了,并不合适。
况且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是薛宝儿的亲舅舅,贾王史薛四家亲戚套着亲戚,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已经不是一代两代的事了,仅凭一个王熙鸾,根本不可能撬动。
可卫骏就是不听,结果两边不讨好,既让福建郑家心生芥蒂,还把京营得罪死了,后宅三天两头地闹腾,竟无一日安宁。
卫骏指望不上,就只能把卫骋摆到桌面上了。
眼看着卫骋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若能娶了安宁,得到忠顺王和西北军的支持,等于半个屁股坐上了龙椅。
只是薛宝儿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薛蟠死了还想让安宁抱着灵牌成亲,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就算忠顺王没意见,她还不答应呢,凭什么!
可忠顺王确实没有表态,她也不好自作主张替忠顺王表态,便忍着怒气道:“那倒没有。”
薛宝儿这回接话倒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妇只是一个出嫁女,并管不得长兄的亲事。”
本来是想让薛宝儿回家提醒薛母一声,主动退亲。
毕竟薛蟠也算为国捐躯,还是忠顺王亲自在榜下捉的婿,若此时让忠顺王府提出退婚,难免遭人非议。
薛家主动提,最体面。
可看薛宝儿这架势,是不想管了,不但不想管,态度还十分恶劣。
“放肆!”皇后养尊处优多年,皇帝见了都要称她一声贤后,何曾被人这样面无表情地怼过。
哦,有过,上一个怼她的人是卫持。
这俩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她处置不了监国,还处置不了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吗,皇后才把柳眉挑起来,就听殿外有人高声道:“安国公世子卫持求见皇后娘娘!”&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