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碎裂成块,如同被撕裂的帛,飞扬的满天都是。钟思敲门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逐渐重合。
被情绪再次冲击到沙哑的嗓子喊住了那个还在折磨王斯羽的门的钟思。
“钟思。”
被喊的一愣的钟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师姐,手还尽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马上快步走回了林月皎身边,扶住了林月皎的手臂。
“师姐?”
林月皎本来要张开说话的唇颤抖着,口腔干涩的什么都挤不出来,只有不断的咳嗽。
“咳…咳咳!”
钟思慌张的伸出手想要拍林月皎的背,手伸到一半又尴尬的停住了,好像不知道手是否该落下。
咳的有些停不下来的林月皎,难受的弯下了腰肢,双眼溢满的泪水让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那些被抹去了存在痕迹的人。
用力的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摸索着,乱碰间碰到了钟思的胸膛。
“…不用敲了”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林月皎的身体颤抖着如同快要被摧毁的落叶,钟思手不知道该扶向哪里才能扶住这样脆弱的师姐。
只能手小心翼翼的贴在林月皎的臂弯处,试图让林月皎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中,来缓解林月皎身体的剧烈反应。
“师姐,还有不舒服吗?”
林月皎咳了一会后眼中蓄满了泪水看向钟思盯着自己含着担忧的双眼,眼中的情绪是钟思看不懂的。
缓缓张开自己失去血色有些干裂的嘴唇。
“我不记得了,我生了什么?”
钟思恍然大悟的伸手一拍脑袋,赶紧扶着林月皎往自己的床边坐。
林月皎感觉自己的肢体都在抖,短短几步路却像是走了半生,坐在床边的时候,已经几乎快要看不清自己眼前的事物了。
“从哪里开始给师姐你说好呢?”
钟思扶着林月皎坐下后,人就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手摸着下巴来回转,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双眼在林月皎视线下一亮,一手成拳砸在自己成掌的手心中。
“师姐!庆王府的人来接我们,交接任务后,去调查的时候,你就晕过去了。”
钟思说完,脸又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师姐,你还记得庆王府的人来接过我们吧?”
林月皎勾起唇角,合上了双眼,头转向了窗户的方向,没有说话。
钟思见状习以为常的俯下身子,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林月皎垂着的双腿处。
嘴里絮絮叨叨的给林月皎说她‘忘记’的东西。
“那我估计你连任务书里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那阵接的时候你还说,庆王府去查闹鬼的事件,奖励还那么丰厚,肯定有诈。”
“没想到来了之后没有,鬼也只是几个地缚灵。你还晕过去了。”
仔仔细细的盖好林月皎双腿的钟思,蹲着抬起脸,看着林月皎闭着的双眼。
“师姐”
“你到底晕过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怎么会这么难过?”
林月皎心里泛起的全是苦涩。
她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只是觉得,他们做的一切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只是被掰下来的枝杈。
经历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他们还会不会挣扎这么多年,去守一个没有意义的结界。
看守一个封印着强烈危险的东西。
她不理解,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属于一个人的一部分。
就算他们曾经独属于同一个人,当他们分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们已经只是自己了,而不是其他人。
还有做了那么多的她们,保住了最纯正的血脉的王灵,如果让她们知道王灵最终的结局也是回到主体之中。
她们也会被简简单单的抹去。
她们还会这么做吗。
林月皎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的情绪裹挟着自己,在自己心底的某个地方挣扎着长出血肉。
用了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变得干涩沙哑的声音像粗粝的砂纸被狠狠地磨了过去。
“我…晕过去了多久”
钟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
“大概从庆王府回来见完钱师兄就晕过去了,找了钱师兄,钱师兄和郎中都说没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