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初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到床头时,萧恒念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是,那个一直陪在床边对他絮絮低语,衣不解带地照顾他,陪伴他的身影,再也寻不见了。
“丫头!”
当小草和凌风等人匆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时早已坐起,泪流满面,双眼空洞,心如死灰的疲惫少年。
“主子醒了!”
“姐姐呢?萧大哥醒了,我要去告诉姐姐!”
任由众人忙忙碌碌,或喜或悲,萧恒念一直都如同一个木雕般,不发一言。
“临行之际,民女左思右想,还是想来见陛下最后一面!”
乾清宫,看出了刘兰花的苍白虚弱,景昭帝示意她起身说
话,却道:
“朕已封了你为县主,为何还时时处处,自称民女?”
“陛下当日亲封我为县主时,曾问过臣妾要何赏赐。我那时受宠若惊,根本想不到。陛下便允诺我说,若是日后想到了,再来告知陛下也不迟。如今,这话可还作数?”
二人说话间,刘公公早已识趣的让小太监搬来了凳子,给刘兰花当场赐坐。
“县主今日若是为侯爷求情来的,就大可不必了。那日在城门之事,陛下早已从阮神医口中,知悉了全貌,既未曾怪罪侯爷,自然,也不会定他的罪,夫人属实多虑了。”
“有公公这话,嘉兰就放心了。但还是恳请陛下,若是日后,萧恒念他……他一时情急,冲动之下,不小心触怒了圣颜,还请陛下看在嘉兰当初护驾有功,以及,为国为民的份儿上,宽恕于他!”
刘兰花再度恭敬的躬身下拜,并将手中早准备好的书稿,递到了头顶,望向了刘公公。
“双季水稻,温室大棚……”
景昭帝越看越觉得心惊,他不由得看向刘兰花,神色凝重:“丫头,你这是在交代后事?”
“无论是双季水稻,还是温室大棚,都早已试种成功。陛下若有任何疑惑,可召陆将军,还有赵公子等人前来,一一详询。至于民女……”
刘兰花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陛下圣明,我终究是瞒不过陛下。阮姐姐说,萧恒念所中之毒无解,她却不知
,这世上,有人愿以身试毒。”
阮昕雅说,萧恒念身上的毒无解,因为从一开始,萧祈钰就没想过要制出解药,而是希望,能控制萧恒念一辈子。
最好,借着他这好儿子,陛下亲封的镇北侯,还有他那一手遮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势,为他所用,若能在春猎当日,直接杀了萧衍,最好不过。
可惜,萧恒念自身的意志力太过强大,而萧祈钰之前,又意外被伊雪毒伤,仓促之间布下的,最后的反攻计划,却是漏洞百出,早被景昭帝一一识破。
这也间接造成,他想让萧恒念继续充当手中傀儡的计划,以失败终结。
到底,阮昕雅最后给刘兰花解了毒,却救不了萧恒念。
她本想安慰刘兰花,待她亲自去往南诏一趟,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而她临走前,刘兰花却只问了一句:“阮姐姐确定无疑,我身上的毒血已清?”
因为得到了阮昕雅的肯定答复,刘兰花这才能放下心来,交代好诸事,并在临行前,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