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有余,花苞已经次第开放,红的粉的紫的黄的白的,开得茂盛而喧闹。
宁思音在五彩斑斓里看到一枝特立独行的蔷薇黑色的。
黑色鲜花极少,市面上能找到的也多事接近黑色的暗红色、深紫色,纯黑色不存在,纯黑色的蔷薇更是闻所未闻。
宁思音弯下腰,试图从她的黑色中找出一点瑕疵。
没有。
虽然这朵花苞开得小,但确确实实是黑色。
她甚至怀疑这是一朵假花,伸手,触摸到鲜花瓣独有的质地。
宁思音贫乏的园艺见识里,头回见到黑色的蔷薇。
好看确实好看,但稀缺这点大概更珍贵。
她看得喜欢,避开刺将花折了下来。
既然到了花园,剩下的路她就认得了。沿着上次的路走到餐厅,蒋二奶奶正在差人找她。
一个正去往花园的佣人迎面撞上她,赶忙扬声喊“宁小姐回来了。”汇报完瞥见宁思音手里的花,大惊失色“宁小姐您怎么把这花摘了”
宁思音顿了顿“不能摘吗”
佣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崩溃“哎呦,别的花倒是没什么,就这株不能动。”
那不是让人更想动了么。
“为什么。”宁思音好奇。
“这株是小三爷的心头好,花了大价钱让人培育的,养了好几年都没长出来,今年好不容易才开出来这么一朵,您怎么就给摘了呀。”
哇。
这么稀缺。
更想摘了。
宁思音看看手里的花,抬起眼睛,一脸乖巧地递给她“对不起,还给你。”
佣人“”
显然这位小三爷玩物丧志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朵花就搞得佣人忧心忡忡几度崩溃仿佛大难临头,战战兢兢双手虔诚捧着花去竭力挽救。
晚餐是与蒋二奶奶、蒋晖彦三人一起吃。
蒋晖彦入座时,衬衣领下滑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宁思音瞥见一眼。
是条项链,链子无甚特别,那个形状像是贝壳的坠子上头好像刻了字。
没来得及看清,蒋晖彦已经将项链重新遮回衬衫里。
蒋晖彦的话一如既往的少,不过蒋二奶奶会说话,总能将话题恰到好处地引到两人身上。
“晖彦也是在加州留的学,比你早两年。要是早些知道,应该那时就介绍你们认识,你一个人在加州读书,有个人照应,你爷爷也能更放心点了。”
问及她的毕业事项,得知她下个月还要回加州办些手续,蒋二奶奶又道“刚好你五哥过段时间也要过去,到时让他陪你一道。”
一直一言未的蒋晖彦似乎想说什么,对上蒋二奶奶的眼色,又没说。
宁思音礼节性微笑。
中间佣人跑进来不知在蒋二奶奶耳边说了什么,她脸上闪过不快,声音很低地说“那就去找。那么大个还能不见了”
宁思音忽然想起上回那只膘肥体壮的大鹦鹉。
“二奶奶,你们家里养了一只鹦鹉吗”
“是有只鹦鹉。你见过”
“上次来的时候看见了。”宁思音没细说,“它会说很多成语,很厉害,是您和二爷爷养的吗”
“哪儿啊,我最不喜欢这些生物了。你二爷爷倒是喜欢狼犬,养了几条在郊区庄子,性子太凶,怕在家里咬着人。”蒋二奶奶说,“鹦鹉是老三你三爷爷的爱宠,你不要招惹。”
三爷爷
佣人口中的小三爷
宁思音记得蒋家有这么一号人,老爷子老来得子,算起来年纪应该比蒋明诚大不了几岁。
“对了,最近怎么都没见太爷爷和三爷爷呢”宁思音问。
“老爷子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在疗养院休养呢,算起来月底就该出院了,到时你就能见到了。老三身体不好,也不喜欢吵闹,平常不是陪着老爷子就是自己待着,我们也不一定见得着。”
宁思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