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傅博渊嘴角又耷拉下去,江献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他说:“骗你的。”
坐起身,拿了纸垫在傅博渊被打湿了的裤子上,边擦边说,“就一个。”
冰袋上融化了的水滴落在傅博渊的牛仔裤上,晕出一圈深色的痕迹,冰冰凉凉的,他却一点儿不在乎。
听到江献说完后,绷直僵硬的嘴角渐渐放松下去:“冰敷得差不多了。”他扭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我抱哥去睡觉。”
江献被公主抱了好几次,都快习惯了,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张开手大方说出自己的需求:“抱我。”
聪明的omega懂得在必要的时候示弱,以及不经意间撒娇!
傅博渊把冰袋扔进垃圾桶,又细心地把手上的水擦干,才弯腰把江献抱起来。
边走边目视前方,大义凛然道:“需要我今晚在这儿陪你吗?”
江献余光瞥见他通红的耳根,手在他后脑勺上rua了一把,故意问:“你想干嘛?”
“没有!”傅博渊眼神慌乱地躲避着,说话都结巴了,“怕你……晚上想去卫生间,崴了脚不方便。”
虽然傅博渊平常及其主动,爱搞突然袭击,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撩,会不自觉占了下风,有些害羞。
但自从上次在医院,他不小心蹭了一下傅博渊的胸,对方就能激动地在卫生间里带伤解决生理需求。
再到后来提出解约、临时标记,都是自己明确示意对方可以这样做,傅博渊反复确认后才会释放本性。
江献就懂了,其实真要干点儿什么,自己才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不然对方只会停留在言语上的试探。
狗狗表现得好,自然要给点儿奖励。
他被傅博渊放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往旁边挪了挪,又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那你今晚睡这儿吧,晚上我起夜更方便。”
“啊?”傅博渊站在床边,手局促地抓着衣服下摆,寻求他的再次确认,“真的吗?”
江献把另外半边被子掀起来,自己也不再多说,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太困先睡了。”
他闭上眼睛后,听觉就更加灵敏了,在心里默念一二三,身后果然响起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卧室灯被关掉,房间归于平静。
江献经常熬夜,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但他知道傅博渊作息向来规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他小心翼翼翻过身,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轻薄月光,用目光描摹傅博渊的轮廓。
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方忽然动了一下,江献屏住呼吸身体僵硬,怕吵醒他。
傅博渊也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侧躺过来,调整姿势时胳膊往旁边一搭,恰好卡在了江献的腰间的凹陷处。
隔着薄薄一层睡衣,江献觉得那块儿皮肤在迅升温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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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群“朋友”孤立后,梧桐树下乘凉的位置也被刘卓霸占了。
八月实在太热,江献白天无处可去,只好待在家里。
临近傍晚,他在闷热的房间里,耐着高温写了一天数学题。
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体内的水分丢失太多,他实在受不了,提着空壶想去厨房接水喝。
刚走出房间,恰好碰上江宏实从外面回来,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刚和人吵完架。
他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想立刻退回去,免得碍眼。
没想到江宏实怒气冲冲,指着他的鼻子骂:“刚接到你那个爹的电话,问我要钱,又他妈看见你,晦气不晦气!”
骂完一通,“砰”一下摔上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献站在原地手指扣着壶把,他其实早就习惯了这些亲戚的冷嘲热讽和莫名迁怒,但因为在同龄人的圈子里一直都是中心人物,能适当弥补一部分空缺。
可他现在除了圆圆,什么都没有了。
他目前寄人篱下,也理解江宏实因为女儿的离世性情古怪。
所以就算心里憋了多少火,都不可能冲着江宏实泄。
江献不停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但胸膛依旧在剧烈起伏。
“草。”他憋得难受,眼圈通红,手扶在门框上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水壶被“啪”一下放到地上,江献返回去一把扯过外套跑出了家。
天色渐晚,半空中许多小飞虫在盘旋,江献听见老梧桐树那边吵吵嚷嚷笑声不断,他头也不回顺着小路往湖边跑。
那天和刘卓他们打完架,他也是自己在湖边坐到好晚才回去。
等到了湖边找了块儿石头坐下,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月亮清清冷冷地挂在天边,周围晕出一圈温柔的光。
江献收回视线低下头,却瞟见湖里也有月亮,但他连虚假的光亮都无法触碰。
跑得又出了一身汗,头黏在额头上难受极了,他起身想下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