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不多,只有淡薄的雪色投影。
璀璨的光泽拢住了她,鼻尖、发丝,还有望向他时的干净笑容。
祁星牧没有松开她,手指反而无意识地握紧:“颂颂。”
颂颂抬头,撞入他清澈的眼眸。
他很少这样喊她名字,平静语调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我有话对你讲。”
颂颂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讲。”
“我、我想说……”
颂颂:“……你别结巴啊。”
胸腔里,心跳震耳欲聋,祁星牧脸红:“你背过去,别看我。”
颂颂对他的行为感到迷惑,不过还是按照他说的背过身去,留下圆乎乎的后脑勺给他。
紧张感确实随她转过身而减轻了,可是有些话一定要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说才可以,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祁星牧:“算了,还是转过来吧。”
颂颂:“你把我当陀螺吗?”
“才不是。”他认真回答,“陀螺要抽打才会转动,我是在请求你转回来。”
颂颂:“……”
谁要他这样一板一眼地回答了?
颂颂不转,朝后抬脚,故意掀起一层雪粉扬在他身上,她小跑着去买烤红薯了。
小时候的雪夜,常有人推着炉子沿街叫卖,长大后反而少见了。
街道寂静,红薯的甜香与炉内的灰烬混合出了温暖而绵长的气味,让人很容易回忆起童年的画面。
祁星牧追上她,付了钱站在炉边:“全要了。”
炉子里只剩最后两个红薯了。
他接过来,戴着露指手套的手剥开焦硬的外皮。
红薯烤太久了,有些干硬,只有最里面是金黄色的红心,他递给颂颂:“别吃糊掉的部分。”
颂颂接过来:“丢掉好浪费。”
他抿着唇:“你先吃,吃剩的给我。”
颂颂捧着红薯,小口小口吃着红心,望着脚下的路。
祁星牧走在她身旁,把另外一个红薯剥好,软和的红心单独剔出来,自己默默把硬的部分吃掉。
两人边吃边走,踩着松软的积雪。
北京的街景在雪中陷入寂静,行人很少,一路无话,走到了小区楼下。
颂颂抹了抹嘴巴,问他:“你还要不要说?”
“要的。”祁星牧想了想,“我有一个朋友,他……”
他停顿了几秒,改口:“不,不是朋友,是我自己。”
心跳在雪夜里似乎有回音传来。
在积满雪的树梢上,在路灯的光晕里,在他的睫毛上。
于是雪落了,温暖的光晕闪动,他漆黑的睫毛也在轻颤。
白色的热雾从唇角溢出,他声音低低的。
“我喜欢一个人,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可不开口的话,又担心她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