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看了眼床柜边多出来的小糖人和糖葫芦,孟九重额头轻蹙,眸子闪过丝异样。
淡淡收回目光,坐到床沿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况曼的脸。
许是能自主调动内力,修复伤势了,一个上午过去,她的脸终于有了丝丝血色,不再如早前那般苍白。
此时的她,失了活力,犹如一个安静的陶瓷娃娃。
孟九重探出手,轻轻触摸着她的脸颊,眸底泛起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看着完全没有醒来迹象的人,孟九重轻轻叹息,然后收回手,阖目开始打坐调息。
日出日落,七天时间眨眼即过。
外界风起云涌,整个江湖,在这短短七天内,沸腾了。
隐身十五年的上任盟主穆元德,突然现身江湖,踏入南越,并独身去了南越的重重大山中。
他这一现身,江湖顿时轰动。
十五年前他走火入魔时,可是屠杀了不少人。
八大门派的人,没少死在他手上。他以一已之力,生生将各门派的中层人员给屠杀得断了层,连一些门派高手,也死在他的手上。
这是一笔血海深仇,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可能放下。
大家纷纷追着他们的行踪,跑去南越想要再次围剿他,为以前死去的人报仇。
这些年,大伙其实都以为穆元德已经死了,虽偶有怀疑,但还是在时间的推进中,认定他已死亡。
各门派铆足了劲重新展,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自家门派稍稍恢复元气,他这再出江湖,鬼知道会不会又来屠杀一次。
而且,上一次的仇,他们还没有报完呢。
穆元德就如曾经况曼对他的评价一样,他就是个王炸。
他出入江湖,所引动的腥风血雨,绝对比伦山蛊后或是况飞舟都大,果不其然,这才出江湖没几天,现在江湖上唯一能听到的消息,便都是他的了。
连前几日,况曼在陇西一日三杀的奇观,都被人抛到了脑后。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酝酿着一场更大风波。在穆元德这大王炸之下,其它的消息,都已不再那么重要。
甚至连陇西这边传出消息,说赤阳堡行非正义,极可能和回纥汗庭有勾结的消息,都被穆元德的出现,给压下去。
若是放平时,这消息怕是要轰动武林。
在这之后,还有几方势力在交手。伦山蛊后杠上了吕承风,杠上了回纥暗杀部,最后,又杠上赤阳堡真正的精锐势力。
她现在依旧被人追杀着,但许是经历的事太多,她已经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妇人,成长成了一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女人,追杀对她来说是家长便饭,不管赤阳堡如何加大追杀力度,她依旧应对得游刃有余。
不但如此,还能时不时反杀一波。赤阳堡也因此,被伦山蛊后搞得焦头烂额。
这两方一直僵持着,暂时还未分出高下。
而远在漠北的大草原上,一个坐轮椅的杀神,以一种让人震撼的姿势杀入了回纥腹地。
他没有目标,也不乱杀,专指着回纥枯鹤院的人杀。
回纥枯鹤院的人员组成很复杂,好些人都是各部落的领,这些领,不但是枯鹤院的人,同样也是回纥汗庭的重要组成成员。
杀一个,回纥汗庭和枯鹤院不会心痛,但杀五个,六个呢
回纥汗庭的作战部队,可都是来自于这些部落,当这些部落领身死,部落陷入权力争锋之中,哪还有时间管什么汗庭,他这一杀,短时间,回纥怕是不会再有精力叩关了。
况飞舟出其不意,连杀了六个回纥部落的领,便迎来了回纥的大肆反击。
如今,他杀红了眼,铆足了劲,要给况曼出口恶气呢。
圣慾天时常和回纥的各方势力生争端,况飞舟很清楚,回纥没那么好对付,要是真这么对付,回纥和姜鲁就不会僵持百年,依旧没办法吞并对方。
他也没想过自己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反正吧,他就是要给他们找找麻烦,免得他们闲得没事,眼睛一直盯着中原,盯着他女儿。
崖下小筑,清幽安宁,仿佛置身在红尘之外,不受外界丝毫影响。
晕迷中的人,依旧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但她的气色越来越好,七日过去,无数汤药与药浴加成之下,外伤内伤,皆已康复泰半,可不知为何,她始终晕迷着。
其实,况曼在三天之前,便已从噩梦中挣脱,她醒不过来是因为她的异能。
她异能生了变化,现在,她都不知道她的异能还叫不叫异能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了,但这力量却很虚无,捉不到,摸不着,和以前的异能完全不相同。
并且,这陌生的力量,还存储进了她的异能核。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办清醒,因为,她的异能核似乎还没有适应这变异的力量,要醒过来,得完全融合了这新生的力量,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