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捡地上的白玉,弯腰时不露声色地用手指轻抚泛着微光的天玺,想着它前一刻的悸动,只差须臾便要化身护主,长舒了口气。
这个老匹夫是真的要杀她啊!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能不屈居人下?”
她将白玉放入袖袋中,请君入瓮:“找到神庭力量的来源。”
“神庭的力量?”
“他原本的灵力应该都在无相玄冰之中,可他归位后的灵力又是从何而来,大祭司是否有想过?”
悬钟思忖片刻:“他在须弥山的山脚曾供奉着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悬钟幽幽道,“他在那上面封了一个禁制,谁也打不开——即便他死,也打不开。”
茗城心中一嗤。
看来这便是他不敢让自己知晓的秘密了。
“其实数万年前,我便与神庭说过,你这女子不能留,他却没听。”悬钟哼了一声,“你太危险了,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杀他。”
“他是在顾忌同生咒。”
悬钟摇了摇头:“六百年前,你去平息的妖界内乱,正是我所做、神庭同意过的。”
茗城眸色微怔,他对自己,果然是存着杀心的。
“只是没想到,眼看快要将你困在诛仙阵中了,神庭竟忽然出现将你带走,最后为了不让我们杀你,还将你关在他的寝殿里,足足半月!”他冷笑起来,“若非后来有个给他下了合欢散的狐妖出现,我们都以为……”
茗城忽地想起那个过往。
在神庭神志不清、狐妖投怀送抱,还有她差点以为自己便要躲在角落里、被迫欣赏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之时,他居然把狐妖掐死了!
自那以后,她与神庭的奇怪传言便多了起来。
也是自那以后,魔界再无人敢碰她。
“茗城上神,时至今日,我也想替我们魔界众生和神庭问一问,在上神这心里头……”
“大祭司,别操心别人了,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不妨也告诉你一个真相,数百年前他便已有杀你之心。”
悬钟的笑容一滞。
“三百年前,窈冥大殿上的那顿胖揍。”
神庭并不仅仅是在纵容。
只是当时看出其意图的她,虽将悬钟伤得不轻,却始终也没有下死手。
私闯魔界弑杀大祭司的罪名,她即便作为天界上神,也承受不起。
至于被关神庭寝殿的那件事,她已不记清他在意识迷离之际都说了些什么,她唯一记得的一件事,便是神庭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并将她快推出门去。
还有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若未想好,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