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蓄满胸口,快速肿胀,难受得臣寻握紧拳头,指甲插进肉里。无处发泄,脑袋便糊涂起来,开始如脱缰的野马,口不择言。
“郡主的手段真是了得,你封赏的速度远超于我。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你,只用了两个月。”
夏漪涟伸手拉了下裙子,臣寻让开脚。
裙摆便自她脚底解脱。
夏漪涟旋身。
绣满了瑰丽花纹的锻裙一甩,又再度铺了满地,裙摆上艳丽的牡丹花便像是在他脚下盛开。
“过奖了,尚书大人。”他赞赏她识趣,道,“只是表姐夫疼我罢了。他要晋我的位分,我有什么办法?哎,谁让我天生丽质?美,就是工具。如果房大人嫉妒我的荣华富贵这么轻易唾手可得,你也可以啊。毕竟——-”
他拖长声,斜睨着她一笑:“你长得也不差,一见忘俗啊。”
如果说之前还抱有一点幻想,此刻,臣寻的心寒凉无比。
她心里那个夏漪涟已经死了。
臣寻转身即走。
夏漪涟却一把将她拉住,目光森然:“怎么,房大人觉得我这个建议不好?”他挑衅道。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爱犯贱。
既如此,如他意好了。
臣寻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视线一片冰冷,语气极尽嘲讽:“你何德何能能做贵妃?是不是卖屁股了?”
夏漪涟倏地脸色大变,“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臣寻嘴角微弯,“不然呢?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毕竟,肃王的喜好,还是你告诉我的。”
夏漪涟甩开她,抬手指着她,指尖发颤。
臣寻怡然不惧迎视着他的视线,心里却无端地安了。
他没有卖屁股……
片刻后,夏漪涟放下手,哈哈大笑。
他凑近她的脸,两人呼吸相闻,他语气轻佻,“我知道了,你今晚这态度,我早就奇怪。所以,莫不是后悔那天晚上赶我走了?可惜已经晚了。你不必再如此做作,也不要再来纠缠我,不然,我会看轻你的,臣寻。”
臣寻再也忍不住,泪水迅速占据了眼眶,“我不明白,夏漪涟,你应该明白进宫容易出宫难。这是个天牢,你为什么要主动往里钻?”
犯贱的不止他,自己也在犯贱。可是,如果不知道他的答案,她往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深吸一口气,屏息等着。
“你问这?呵呵。”他退开身去,扭头望着无尽的夜色,“既然你今晚费尽心思接近我,讨我欢心,我便告诉你。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房臣寻,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