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寻唯有苦笑,用外面的流言蜚语做借口,婉言谢绝:“这是房某同辽王府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想佟大人无辜牵扯进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到这里,臣寻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夏漪涟反将了一军?
她和夏漪涟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现在这个阶段,可能有三分是那男人真舍不得她走,有七分是他要她“好看”。
那天晚上,她事先没同他商量,便擅作主张在辽王妃面前说婚事秘而不宣。这让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打击,没几日,他就报复了回去。
睚眦必报的男人真小气!
总之,如今,全奉天城人都道大才子房举人已被逼成了辽东郡主的面首了,连房德和房茂生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爷爷心情不好,总是于无人处唉声叹气,偷偷抹泪——臣寻早就发现了,但故作不察,也小心翼翼地在爷爷面前不触及这个话题。
收拾好今日上课要用到的课本,用一块蓝色棉布包裹好,抱在怀里锁门出来。
外面房德竟还未离开。
房德欲言又止。
臣寻心中担忧他,迟疑地开口:“爷爷,你想说什么?”
房德将手里的镰刀握得很紧,干瘦的手臂微微颤抖,枯树皮一般的手背上青筋凸了起来,“小寻,保护好自己,莫要跟他走得太近。”
“……嗯。”
然后房德朝地上狠狠啐了口,道:“辽王府欺人太甚,我,我……”
他举起镰刀,咬牙切齿,似乎立刻就想要冲出府去跟守在外头来接她孙女的夏富贵等人拼命。
房德并不知道“辽东郡主自荐枕席”背后的真相,臣寻打死也不敢跟爷爷讲本是她先救了夏漪涟后被坑了的事实,以至于房德一直认为只是臣寻的女子身份暴露,夏家再以他的性命相胁孙女就范。
臣寻自觉爷爷是觉得她一个清白女子,还没成亲,就已这么不清不楚地跟了夏漪涟,奇耻大辱,所以激动非常,日日沉郁。
而且对方几乎每天都叫人抬顶轿子来接她去辽王府,这跟那啥有什么区别?
外人道她是做了辽东郡主夏漪涟的面首,爷爷却知道夏漪涟是个男人,所以他心里只怕认为她是做了那个男人的……连个外室都不如的一个女人。
跟青楼女子一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她了,就派人来抬她入府,要完就送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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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寻没办法跟爷爷说太多,担心说多错多,爷爷一旦上心起了疑,便会将那天晚上那个离经叛道的自己出卖了。
族长和爷爷呕心沥血,若是知道因她一时冲动,他们十几年的筹谋已经付诸东流,必然对她失望透顶,她实在无法承受他们因为希望落空而可能导致的无法想象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