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地狱,这个让我陷入如此绝境的罪魁祸首,却是将我从死亡的泥泞中拉扯出来的人。
准确来说,它不是人。
系统:你是不是在骂我?
我冷酷地叼着牙签,大摇大摆地与我挚友一起走出居酒屋。
酒钱已经付清了,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冷酷地说:“你是人吗?你本来就不是人!”
挚友太宰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控诉我无理由攻击他。
我顺势向他介绍这个已经开始掌控我一生的魔鬼。
——系统。
07
按照正常的网文思维,系统拯救已经死去的人,分为以下几种可能:
O点: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茄: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佩: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棠: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
系统:打住打住,上面三个就算了,O棠你是怎么能说出称霸世界的话的?
我感觉到系统热辣的X光正在扫描我的全身。
系统:你背着我偷偷看了O棠?
我理直气壮的:“没有啊!”
系统:那你说什么拯救世界?!你这根本就是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无辜的系统吧?!请尊重系统的感受和人权!
“那你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我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和人权啊!”我大怒,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引得来往的人类纷纷远离我们。
我一把拉住结清酒钱之后就打算悄无声息离开我的挚友:“你!不准走!”
挚友脸上挂着笑容,冲周围的人求助:“不好意思,请问有没有人能帮忙报个警,这个人喝多了发酒疯,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我能找到短期酒票,你能吗?太宰治,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友人顿时熄火了。
08
我跟挚友的相识,是在某天晚上。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
之所以说他年轻,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的样子。
提供几个关键词:大晚上,墨镜,黑西服,出入酒吧。
哇靠,这叫什么?!这活脱脱一个中二病小朋友啊!这简直跟我上学那会说我有五个人格,然后浑身一抖,对同桌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是长岛凛的第二人格,他昨天没告诉我有作业,能不能把你的作业给我抄抄,的感觉一模一样啊!
为了让这小子未来回忆过去的时候不要跟我一样痛苦,于是我强横地插进了他跟他的光头叔叔中间。
对了,太宰治的光头叔叔也很奇怪,在酒吧喝酒还穿着和服,一看就是个显眼包。
那个时候我举着酒杯,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有条不紊地叙述12345点,从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带小孩到酒吧喝酒说起,长篇大论五千个字说到穿木屐去蹦迪的时候被小姐姐的高跟鞋踩到大拇指会不会很痛。
其实当时我还有很多没说完。
“但是你看上去真的太蠢了,满嘴都是小孩是祖国的花朵,可恶的资本主义残害你这种长大的狗尾巴花就算了,怎么能冲我这种好看的小黑花下手,”友人跟我一起坐在公园的台阶上,一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我们当时正在聊一些重要的事,你就突然冲过来指指点点,幸好你的同事过来把喝多了的你拖走,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我看着友人,心理情绪翻滚,沉默片刻,说:“……你不是说你没钱了,那这两罐啤酒你是怎么买的?”
太宰治:“……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本来他给我介绍工作的事情还要缓一缓,如果不是你扯着他的衣服纠缠要送他假发的话,他也不会因为急着逃跑而直接给我承诺。”
我捂着胸口痛得难以维持正常呼吸:“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哪来的钱?你私藏工资了?这几年我为了拉扯你长大,发下来的工资可全部都买酒来浇灌你了!”
太宰治纹丝不动:“也可能是当时人太多,他怕别人以为你在给他送什么大礼,然后回头被人用受贿的名头从那个位置上薅下来,政治家嘛,对这方面的事情都很敏感的。”
“好小子,长大之后就开始跟哥哥玩心眼了是不是?别以为你岔开话题哥哥就被岔开了!一顶假发而已怎么能算受贿?!我那是心疼他蹦个迪还要顶着个光头!他都没发现他的脑门比头顶的灯还能反光!”
我叽里咕噜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酒意有点上来了,整得我都快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了。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能记起来的,比如:
“你当时就这么点大,”我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两下,然后猛地抬高,“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友人在对我笑。
“这不是被岔开了吗。”
“什么岔开?”
“我是说,你跟空气说话的样子很傻,”太宰治双臂向后撑着台阶,抬头望着星空,“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神经病。”
我没好气地踹他小腿:“你不会觉得你每天沉浸式cosplay木乃伊的行为很正常吧?而且我不是在跟空气说话,我是在跟系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