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好。”唐道晴疲倦地说道。他不想再喝晏世凉给他的任何东西,每次喝下去,都没好事,不是做梦就是发情。他不愿意做梦,他不想再梦见雪地里冷酷灰狼和那个刻薄而病态的唐道宁。那太残酷,也太冷了。
“我没有放媚药。”晏世凉拿起床头放着的一个青瓷碗,那是小杉刚刚端进来的。浓沉的一碗黑色盛在里面,冷了,泛着清冷的涩味。
“你自己喝吧。”唐道晴没什么力气,声音低不可闻,但语气透着股寒气,他说:“你自己才是要死不活的。”
晏世凉听了有些好笑,他眯了眯眼说:“不放心?唐少爷,我先喝给你看。”
唐道晴不说什么,他没什么气力,眼睛都不愿意抬一下,只觉得晏世凉像哄小孩似的,语气劝诱,脸上带着点笑,却又有几分刻意而狡黠的卖乖。
对,他忽然想起来。以前,晏世凉赶时髦,又爱交际,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什么桔汁汽水、麦芽精、可可、奶油咖啡晏世凉总是叫人给他装在一个大玻璃茶壶里端过来。要给晏世明喝。
晏世明每次看了,都只能无奈地说:“世凉,你又弄些什么东西回来?”
晏世凉就笑眯眯地说:“嗳,哥,别人送我的,你喝一口吧,又没给你下毒,我怎么会拿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给你喝?唐少爷要喝吗?你们不放心,那我先喝给你俩看。”
晏世凉现在哄他喝药的语气,和那时候如出一辙。
唐道晴对往昔没多大怀念,也不喜欢感叹世事无常,木已成舟,往事不可追,今日是他一手造就,他不想去哀叹。他只是淡淡地只看着在他面前喝下一口药的晏世凉想:好,你喝,我不喝。我病死倒是最好。
“唔”想着,忽然又什么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唇上,唐道晴突兀地,感受到一股子凛冽的冷香和苦涩的药味。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慌乱地用手去推拒,却只摸到一手细腻的西装布。
什么?
唐道晴愕然地睁开眼,看见了晏世凉冷灰的眼色。他讶然地微微开口惊呼了一声,趁着这个机会,晏世凉拽着唐道晴的衣襟,更深地贴近了人,舌尖伸入人湿热的口腔。他强硬地扣着人后颈,把嘴里的药渡进人嘴里,逼迫人喝下去。
唐道晴慌乱地挣扎起来,他感受到晏世凉身上的气息,一股锋利的冷香,是他水烟的气息。唐道晴想躲开,却与人贴覆着相吻。没有爱恋的吻,只有晏世凉的戏谑和玩弄,男人的舌尖恶劣地缠着唐道晴,舔舐着人柔软的内里。唐道晴被男人用舌尖玩弄着口腔,他下意识地抗拒着,软舌躲闪着,想要避开晏世凉恶劣的挑逗,却是被人咬了一下柔软的嘴唇。他在吻他,可更多的是戏弄和亵玩。
唐道晴被晏世凉吻得缺氧而又无力,连脊背都是颤抖的,竟然生生地被人吻软了腰肢。
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蔓延,凉悠悠地,顺着咽喉往下滑。
“滚!”唐道晴面色潮红,一把推开了晏世凉,抬手擦去了嘴角含不住的涎水。
“呵”晏世凉眯看着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他刚刚吻了他,或者说,只是在变个花样欺负他。他喜欢看唐道晴错愕而茫然的样子,看上去乖巧极了。
接着,晏世凉眼睛往人身子下面一瞟,手指挑开人那软腻殷红的花蠢,手指夹着人饱满的阴蒂,夹着那软而柔韧的肉粒拉扯玩弄:“喜欢我这样吻你?哪怕玩弄你的嘴,你也有快感,觉得兴奋?嗯?你看,你又湿了”
“嗯滚,滚开哈啊”自己的敏感之处被人拿捏,唐道晴忍不住仰头发出几声充满情欲的叫唤。
“这么兴奋?鸡巴都被我亲硬了?倒是你这张嘴也挺好操的。讲得了软话,也会讨饶,还会吃男人鸡巴吞精尿,是不是?”晏世凉挑了挑眉毛,指尖抵上人滚动的喉结,恶劣地用指甲轻轻剐蹭着人那脆弱之处。
“喜欢我这样让你喝药?都发起情来了,那我就这样渡给你喝怎么样?”晏世凉笑眯眯的威胁道:“我有的是耐心唐道晴。”
“我自己喝!”唐道晴不愿再被晏世凉这样玩弄,夺过人手里的药碗,将那冷冰冰的药饮下。他喝得急,那药有点腥涩,一股子血味。唐道晴皱了皱,忍不住咳喘了几声。什么东西掺在里面?也许是什么兽的血。
晏世凉看着唐道晴把药咽下去之后,狎玩地拍了拍人的脸后才离开。他离开人房间,站到晏公馆昏黑的走廊上,墙壁上挂着的一盏孤灯,照着他细长的影子。门口的白色猎犬看见晏世凉出来,挨过来,蹭着人腿。
晏世凉蹲下身,大衣的衣摆垂落在地上,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爱犬。他站在灯下,心思却漂浮到了更为幽微的地方。
沈秀书什么也没给唐道晴说么?
他不相信。
他方才和唐道晴在床上,把人弄得意乱情迷,神识昏聩。唐道晴哭着喘着求他,哀哀地软着声音乞求他的怜惜。那时候的唐道晴太乖太听话了,在他的西装上可怜兮地蹭着鸡巴纾解,腰晃得那么淫乱,却不敢用手去爱抚一下自己。哪怕是摸一下那对淫荡的奶尖。
是啊,唐道晴当然腾不出手来。天知道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尽了多大力,两只手的指甲都嵌进肉里,渗出血来。晏世凉当然没有错过唐道晴那在极致的快感中,眼里一闪而过慌乱、挣扎与决绝。
沈秀书真的什么也没说吗?即便今天不说什么,以后呢?
唐道晴绝不可能无所隐瞒。
但晏世凉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逼唐道晴了。
夜越来越冷了,快入冬了吧?清霜冷雪,风寒露重的晏世凉畏寒,他不怎么喜欢冬季。可他喜欢雪狼
晏世凉猎过狼,他18岁时,曾精疲力尽地躺在雪地里,身旁是一匹濒死的狼。在月光的照耀下,狼的血源源不断地淌出来,温热的血,流出来,又凝结。身下的雪被染成暗淡的红色,弥漫着冰冷的腥气,空气仿佛在生锈,盛满了死的孤独。
那时候,他凝视着那匹狼濒死的眼睛。他凶狠地与狼对视,就像在凝视自己的影子,他从中看见了自己幽暗的心和阴鸷而疯狂的灵魂。